着枯梅枝的花瓶,声音深沉而内敛。
阿邬感激道:“我不?委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谢谢郎君宽恕。”
冷山雁缓缓起身来?到窗台前,轻抚着花瓶里的枯梅枝,昏暗幽静的房子,黑发墨袍的男人侧脸艳丽清冷,玉骨薄雪般的手轻托着枯败无生的梅枝,仿若一副寂然的画。
阿邬吓得不?敢呼吸,生怕被?冷山雁发现这是之?前沈黛末送给他的白梅花,戳穿他那阴暗下贱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这样丑陋的人,连跟娘子并肩而立都是罪恶,更何况在心里肖想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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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邬深深地吹着脑袋,弓着身子,胸口发出咚咚咚的剧烈声响,震得他头昏脑涨。
许久,他仿佛听到冷山雁在说?话。
“随军夫生活艰苦,还要成日担惊受怕,你愿意主?动跟随娘子出征,可见你心思纯粹。我无法跟随娘子,所以你务必要替我照顾好她?,她?第一次去草原,我怕她?身体不?适,水土不?服可大可小,严重的话可能会要人性命。”
阿邬赶紧道:“郎君放心,我身子壮,我一定能照顾好娘子的,就算我死了?,也绝不?会让娘子死。”
冷山雁淡淡一笑,淡白的光线从窗外?渗透进来?,照得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如朦胧的星星尘埃,落在他的眼睫边,有?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他轻轻抬手,将那枯梅枝从花瓶里抽了?出来?,放在了?阿邬粗砺的手掌心中:“若你能照顾好娘子,也算是有?功之?臣,等你回来?之?后,我会请娘子给你一个名分的。”
阿邬一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麦色的脸上顿时通红。
“我没......”阿邬咬着唇,想要解释他并不?是因?为名分才想跟随沈黛末出征,但看着手中拿一折枯枝,一股自?私的贪念瞬间击溃了?理智:“......谢郎君。”
我出发咯
“妻主, 您的行李我已经替您装好了,都是我亲手做的,里衣都是用?最好的棉布缝制的, 骑马打仗辛苦一定会出汗,棉布吸水, 哪怕出了汗身体也是干爽的, 不会黏在身上风一吹就着凉。这几件外袍里面都是夹了白狐绒的, 薄薄的一层, 既轻便又暖和,不像普通的衣裳厚重束手束脚,还有这些......”
她?发现这里面好多料子都是之前她跟着阿邬学说匈奴语的时候, 冷山雁在一旁做针线的时候用?到的。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那时沈黛末每天都要跟阿邬学到很晚,冷山雁就在一旁默默地?做针线, 绝不出声打扰, 安静的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沈黛末偶尔学累了, 借着饮茶的功夫看向他。
就看见他就着火焰穿针引线, 发散的火光在灯罩里朦朦胧胧,他的侧脸仿佛在发光,细碎的光芒从他纤长的睫毛里渗出来璀璨点点映在他漆黑的丹凤眼中,静谧又灿烂。
那一刻, 沈黛末真想冲过去亲他, 可惜因为阿邬在, 她?忍住了。
现在同样安静的夜晚, 同样的灯光, 冷山雁背对着她?, 将?行李的衣裳每一件都细致的讲解,然后重?新收拾好, 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低沉的嗓音,细碎的话?语,仿佛无数飘落的绒毛,编织成最温暖的毯子,将?她?温和地?包裹其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次,沈黛末直接走到他身后,沉默着拥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