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看到沈黛末十分震惊,像是没想到她如此年轻,将她请进了屋。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恕下官没有提前准备,失礼失礼。”县丞站着?替她斟茶。
沈黛末微微一笑:“你既然不知,那?就无妨。”
她自从启程上路开始,几乎不会在野外露宿,而是在驿站落脚,按理?驿站的驿丞应该早就把她今日会来上任的消息传递过来了才对。
可县丞故作不知,可见这是故意在给她一个下马威,或者说,是在试探她的忍耐度。
沈黛末笑着?接过她的茶,咳了两声才喝了口,说道:“茶不错,让她们各忙各的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了。”
她们,指的就是外头站着?的衙役们。
沈黛末在苏城县经?常出入各种酒局,跟苏城县知县、县丞的关系近了后,得知她们县衙的衙役们多是当地乡绅们的亲戚、朋友,或者多少沾了点裙带关系。
而且知县任期到了就会调职离开,但衙役们可一直都守在当地,并且虽然衙役没有编制,但一般情况下可以‘世?袭’,真就流水的知县,铁打的乡绅衙役。
因此,沈黛末一到县衙,看见那?些衙役们一个个有恃无恐的态度,就知道她们的背后肯定有靠山。
寒山县身处虎穴之中,她好像也?深处虎穴诶。
“是。”县丞冲着?她们甩了甩手:“出去吧。”
“我?来寒山县时,遇见了一只老?虎拦路,看它咬死了三个人一匹马,虎患如此严重,为?何不派人剿灭虎患呢?”沈黛末睁着?雪亮干净的眼睛,露出比霍又琴还要清澈且愚蠢的眼神,直白的问道。
县丞无奈叹气?:“不是我?们不想灭虎,实在是囊中羞涩,大人,请跟我?来。”
她带着?沈黛末到了库房,库房是储存官府税钱的地方。
一进门,霍,比她的脸蛋还要干净。
沈黛末捂着?嘴又咳了两下。
县丞问:“大人,您还好吧?”
沈黛末摇摇头:“没事,就是赶路时有些着?凉。把账本给我?瞧瞧。”
县丞将账本呈上,上面记录了县衙的收入和?支出。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想灭虎呢?可是灭虎需要钱去征集民壮、勇士,万一有人伤了或是死了,得拿出抚恤。寒山县,地薄人贫,上一任知县兢兢业业也?才勉强收支平衡。”县丞继续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