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对她道,

“此次事关重大,如有必要,不妨以色侍人。”

辰霜心下一沉,接过锦囊打开一闻,一股浓烈而又妖娆的香气袭来。

“麝香有催情之效,对你亦有益处,你且收好。”宴海瞧着她死死抿着唇,似是要将手中的锦囊揉碎一般,转而讽笑道:

“怎么,还要长姐教你,如何以色侍人?”

辰霜忽而抬首,与她对视,死死盯着她白玉般皎洁的面容,只觉万般陌生。

明明是粉雕玉琢如旧,却哪里还有一点昔日长安宫中那位顾盼神飞的长公主的模样。

现下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堆枯骨。

红颜枯骨。

辰霜收回目光,冷声道:

“他还不曾强迫于我。”

宴海闻言,微微偏过头,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面,嗤笑了几声,淡淡自述道:

“十年前,我奉命与回鹘可汗和亲,困囿于此腥膻之地,先嫁年逾五十的牟罗可汗,老可汗死后,父死子继,我再嫁其子掖擎。”

“掖擎刚得到我之时,哪一日不是花言巧语,可之后呢?他连我的陪嫁侍女都不肯放过,无论我如何祈求,他都置若罔闻,肆意妄为,把人弄死了也不管。于是,我给我的人,每一个,都备下了麝香丸。”

“我们虽然回不去了,但你,仍有机会。”宴海语调轻浅,却字字诛心,道,

“身为长姐,我劝你清醒。你难道还想为蛮族生儿育女,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想回大唐了吗?”

辰霜面如死灰,将锦囊收入袖中,最后只道了一句:

“可敦,麝香药性极伤,久之对女子身体无益,还是少用为妙。”

待辰霜退去后,帐内一如既往地死寂无声。

宴海独坐案上,幽幽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