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知持续了多久的颠簸撞出了一块块内伤,每颠一下她都生疼。
原来她是被关在了一只木箱里。她摸到了两个筷子细的洞眼,透孔而望,外间漆黑如墨,似是深夜。她估计自己应该是被人装在了车上,却不知要驶向何方?
她费尽周折,终吐出粗布,大呼救命。未几,车轮渐停。她屏气细听,闻一位大叔说起话来,“姑娘,别叫了。我不害你性命。”
她抓住了救命稻草,奋力争取,“大叔?大叔!麻烦你放了我!放了我行吗?!!”
大叔叹道,“姑娘,别叫了。我也是拿钱办事。”
随即,他的声音走远了些,接着车轱辘又动了起来。
李沐妍强自镇定下来,心道这大叔的言辞听着不像是坏人。她或许能问出些什么,“大叔你为什么要抓我?是谁给你的钱?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叔?!”
他一路沉默不语。李沐妍不时发问,大叔一律不答。
约一个时辰后,车轮再度停歇。她追问许多,皆一无所获。此刻她已泄了气,呆呆地缩在箱里。透过洞眼,她看到箱外点起了一团篝火。
大叔步至箱前,终于开口,“姑娘,你该吃点东西了。我把盖子打开,你可老实点,我手里拿着刀呢。”
“明白。”她手脚束缚,怎么着都不构威胁。
伴着一阵解锁声,她终重见天日,眼前的大叔,草帽遮颜,渔夫装扮,看着好生眼熟。大叔给她扔了个馒头。她像个毛虫般蠕动着坐起来吃。天色少说也已是亥时了,他们身处一片荒郊里,大叔点了堆火,烤了只野鸽吃。
吃了三口馒头,她噎住了。“大叔,水……水!”
大叔提着水壶,赶来喂她水喝。
她看这大叔不似穷凶极恶之徒,或许还能与之周旋?她试探着又开始问他,“大叔,你看我这命都在你手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你刚刚说拿钱办事,是谁给你的钱啊?”
“姑娘……”大叔连叹数声,“哎,我别的不知道,只知有人给我银子,让我把你送出王都,送得越远越好。我老家临海,委屈姑娘你同我一起回去。只要姑娘你好好配合,等到了镇上我就把你放了。”
“是谁给你的钱?你看,我都被你绑到这儿了,那你告诉我也无妨啊。起码得让我死得瞑目吧。”
“我既收了钱财,就不能告诉你。”大叔手起刀落,削下鸽腿,“再说,那人戴了帷帽,我没看见他容貌。他给了我足足四十两银子,有了这些钱,我便能回老家盖房子,买船捕鱼,就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了!”言罢,他把鸽腿送到李沐妍手上。“吃吧,是大叔对不住你。你要是不肯跟我回老家也成,再走几日,离王都够远了,我就把你放了,也算是交差了。哦对,那人叫我转告你,说若你再敢回王都,下次就不留你性命了。”
“大叔,你为了四十两银子,就做出了这种拐卖妇女的事吗?若是被抓了,你可曾想过你的妻儿?”
“哼!”谁知大叔闻言,突然来了脾气,“我看你这丫头是锦衣玉食惯了!哪知四十两银子在我们那穷渔村意味着什么?别说四十了,十两我就干!”
“若是被抓了,一百两都是白搭啊!”
“你这丫头不知好歹!我看你是吃饱了,赶快歇着吧!”大叔捡起粗布揉成一团又塞回了她的嘴里。箱盖轰然合上,她的眼前又归一片黑暗。洞眼外,篝火熄灭,车轱辘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