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李沐妍从亭中踏出,步入日光之下。她见对方气度不凡,推测他多半是个皇亲国戚,便行了个礼。

然蹲至半途,却被那公子拦住,“原来是王妃的妹妹!姑娘切莫多礼,快快请起!可别折煞了属下。”那公子略显拘谨地后退了几步,向李沐妍深深作揖,“在下巫马霁,乃王爷之贴身侍卫。姑娘是王妃的妹妹,便是属下的主人,哪有主人对下属行礼的道理?”

巫马霁心中再度斟酌,仍是觉得不妥。他对李沐妍再次作揖,行以庄重宫礼。

李沐妍可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笑道,“巫马公子,快停下!你这样可叫我受不起!我刚才才拜了半个,你却回了个如此大礼。若我再拜,您岂非又要回礼?拜来拜去的,何时是个头?”说罢,她饶有兴致地坐到了河畔的青石上,笑语盈盈道,“说到底,我不过是王妃的妹妹。你拜我大礼,终是我欠你多一些。”

“二小姐不欠!”

巫马霁言辞恳切,引得李沐妍忍俊不禁,打趣道,“你看起来应是比我年长吧?”

“卑职二十有三,下月十七便是生辰。”

瑞香在一旁暗暗朝她招手,示意她可别再纠缠了。李沐妍也正有此意,她牵上瑞香的手,逃走之际,对巫马霁笑道,“那日后我就叫你巫马兄吧!巫马兄,再会!”

“属下岂敢!”

远远地,李沐妍回过头,冲他盈盈一笑,“就当是还你啦!”

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巫马霁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真是古怪,他从未见识过的古怪。

这些日子,李沐妍发现这王爷不是入宫面圣,便是外出理政。若是待在府里,那也是闷在书房里用功。他几乎不近女色,至少以李沐妍所知,姐姐是他唯一的女人。而二人相伴之时,也甚是稀少。

多数时光,李沐仙都是在一个人熬时间。练字、刺绣、品茗读书,兴致所至,她会去花园里拨弄古筝。她自幼钻研这些技艺,长大了也得靠这些耗度余生。

李沐妍则与这些雅致之事无缘。她自幼不服管教,她的娘亲也深知她毫无天赋,念及女子无才便是德,便也不多在意。

约忆及九岁那年的元宵节,姐姐寄宿在娘舅家中未归。而娘亲的身子却已似油尽灯枯,小沐妍陪着她在屋中煮汤圆。

母女各食三颗,共度元宵。娘亲手捧热碗,女儿看似懂事,却也还不够叫她安心,“沐妍,你就快十岁了,不能再成天打打闹闹的了。得和姐姐学学,听大人的话,将来才好找到一个好夫家。”

小沐妍实在不解,她咽下口中软馅儿,反问起来,“可是我看姐姐就像娘亲您一样贤惠懂事。可也不……不见爹对您有多好……他们在前厅过节,却留下你我在这儿……”

“沐妍!”娘亲被戳中痛处,避开女儿目光,连为自己辩解的语气都略显心虚,“是我的病还没好透,出去人多,他怕我复发才……”娘亲没法把这自欺欺人的谎话说完。

小沐妍低垂着脑袋,不敢反驳。每次娘亲都是如此,纵爹有千万般不是,她总能找到理由替他开脱。

“沐妍。”娘亲放下碗,抱紧女儿才舒心些,“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娘是怕你这脾气,将来难找夫家,没有丈夫的女子,可是要吃一辈子苦的。”

小沐妍真想问她:可您这一辈子,爹给过你什么甜头?!他就是那个让你吃尽了苦的人。

但她不忍再惹娘亲生气,便故作豪迈地撅起小嘴,理直气壮地说,“谁说女儿愁嫁了?我都和人家说好了呢!他以后会十里红妆,回来娶我!”

娘亲闻言,不禁畅然而笑,只当她是童言无忌,还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那真是可喜可贺了!那娘亲我就等着你的这杯喜酒啦!”

然而,元宵节后没多久,娘亲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