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明志,可怀中韩子士还一息尚存,迫他平生第一次开口乞求,“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子士。一切皆因本宫而起,他是无辜的。只要你能救他性命,想如何处置本宫都没问题……”
朔王默然无语。宁王踉跄地走来,声音坚定地宣布道,“太子萧傅携震国公之子韩子士共谋叛乱,弑君犯上,即刻押入天牢,择日候审!”
顷刻间,太子党羽纷纷缴械投降,哀嚎声响彻苍天,而太子仿佛已置身世外,紧拥着韩子士,嘴里念着旁人听不清的低语。
潮味裹挟着血肉的腥臭,弥漫于皇宫每个角落。大殿之上,龙椅空空荡荡,勾引着两位仅存的胜者。
萧灼与朔王一同步入大殿,殿外群臣齐跪,皆在等待新皇的诞生。
朔王恭敬地站在萧灼面前,忽地恳切跪地,“侄儿无能,恳请王叔荣登大宝!致国可以没有侄儿,却不能没有王叔。还请王叔继位称帝!保我致国万世太平!”
萧灼缓缓放下手中宝剑,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金光璀璨的龙椅。他一步一步向其走去,每走一步,皆是心野欢呼:终于结束了。我赢了。站上权力之巅,就再不会有任何人能离开我了。
他踉踉跄跄地跌入了龙椅,椅子沾染血腥,反倒更显威仪。他疲惫不堪地坐定,喘息之间,幻想着成为帝王后的种种景象。他将身披龙袍,成为万人敬仰的帝王;他将再也不用跪任何人;他将得到天下所有的赞美,所有的爱戴。届时,他便能把她夺回来,区区一介草民,她如何忤逆他?他要立她为后,叫她再也没法离开他。他要赐予她世间最尊贵的地位,他犯的所有错,也必将得到原谅。一切种种,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皆将微不足道。届时,她定会感激涕零地对他说……
‘萧灼,我不喜欢这地方。’
仿佛就在一瞬间,他醒了过来,发觉这龙椅简直硌人生疼。他彷徨片刻,随即释然一笑,“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殿内殿外,诡异笑声令朝野上下不寒而栗。然笑声渐止,却闻萧灼连叹数声,缓缓站起身来,悠悠长叹,“哎……这椅子坐得一点儿也不舒服。王叔老了,眼睛也在旗州时受过伤,一想到当皇帝要每日批阅几千字的奏折,便觉头疼不已。这把椅子,王叔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他从容走向朔王,将其稳稳抱入怀里,“勤儿,这皇位本就是王叔为你,为天下黎民百姓而争的。王叔相信你便是万民所期盼的君王。莫要再有……别的念头了……”言语间,他敏锐地探出手,将那把朔王藏匿在身后的匕首死死压下,语气坚定道,“王叔什么都不要,只要勤儿你答应王叔一件事……”
王朝雷雨初霁,朔王宣布继位,太子因弑君重罪关押天牢,而宁王则以护国之功,英名永垂青史。
天牢内阴森幽暗,昼夜混沌难辨。太子独坐其间,默数着那些琐碎之事。守卫已送饭二十六回,困住他的木栏共计三十三根,棉被破损七处。他的死期乃新帝登基之日。
第二十七日的饭菜迟迟未至,天牢之外,大殿的号角声激荡整个王都,他知道,那是朔王的登基大典。想到终于得以解脱,他释然一笑,悠然地哼起小调。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牢内迎来一位稀客。那人黑袍加身,斗篷掩面,然太子一眼便认出他是朔王。
新皇踏入牢房,手套轻掩鼻端,浅浅问道,“弟弟,近日如何?”
太子神态自若,无波无澜,“还行。皇上怎有空来看本宫?”
皇上落坐角落小凳,开口问道,“朕此行,意在告知你一些事情。你的所作所为,伤害了所有关心你之人。不用瞒你,震国公已在牢中自缢,墙上留下一封血书,恳求朕饶恕他的子女。震国公一辈子劳苦功高,最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叫人唏嘘。可教朕为难的是,侧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