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士腰间的护身符,信手抛到了河里。
“啊!殿下……”韩子士冲到岸边犹犹豫豫,只见那护身符早已随流而远。“您,您为何总要这样对我……”
太子看着他这般窝囊样,一个平日里个子高于他的人,此刻却驼背低首,似矮了许多。他忍无可忍,捏起韩子士的下巴,令他抬头。“因为你有本宫了,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几日后,太子一行抵达了宁王军营。营中士兵为睹太子真容,将练兵操场围得水泄不通。而储君也不令众下士失望,他凌于宝驹之上,高举圣上的旨意,“本宫奉皇命而来,助帐前三万将士,一举擒获奸贼哀继里!不成功,便成仁,本宫与诸位同生死,共进退!”
军中人声鼎沸,皆高呼太子威名。
萧灼亦出帐相迎,太子下马,向王叔行大礼,“侄儿拜见王叔!”又凑他耳旁低语,“谢王叔成全侄儿心愿!”
萧灼不语,只把太子单独带入帐中。此刻,他才方对侄儿展颜一笑,“傅儿,本王临走前,你悄悄嘱托,定要设法将你唤至索赤山。我若直接张口向你父皇要人,名不正言不顺,怎说都缺个由头。只好略施苦肉计,才能说服你父皇。没想到这招还真把你给叫来了。”
太子听了他解释,顿觉如释重负,“委屈王叔了。所以您没有受伤?”
“不过是肩头挂彩,不足为惧。但这哀继里真乃猛士也!他与部下被我军追得四处逃窜,危急关头,他的箭却还能百步穿杨伤到本王。想必来日,我与他必有殊死一战,定当是极畅快呀!哈哈哈!”
太子心中暗自不解,敌强则已,何乐之有?“这次是侄儿给王叔添麻烦了。对了,这是宁王妃要侄儿带给您的信物。”
萧灼的得意,瞬间凝化作忐忑。信物,那会是什么?
只见太子边取出簪子,边缓缓言道,“王叔的伤势,在王都传得沸沸扬扬。估计王妃以为您已是命悬一线了,故才叫侄儿送来这只簪子。”
萧灼愣怔接过,一眼便认出,这是她娘亲留给她们姐妹的遗物。世上唯这么一对,她也只这么一只。然此刻他手中所持,却只是此物的锥部。她这是何意?把她娘亲的遗物分他一半,是她终于接受了他,还是要和他诀别?
他还在猜想,只听太子又说,“不过,还有件事关乎宁王妃,侄儿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侄儿,侄儿不知是不是误会了?但几月前的一次,侄儿见宁王妃的手腕内侧……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只怕是……割腕所致。”
萧灼矍然瞳孔骤缩,问太子同时也在问自己,“怎么可能?”
太子似不打紧地笑了笑,又解释,“兴是侄儿看错了,只是那会儿王妃的气色也不太好。但或许真是侄儿多心了。王叔莫要放在心上。”
萧灼无法言语,紧握簪子在帐中踱步,连太子告退也未察觉。他想不明白,她就这么恨他吗?情愿一死,也不愿嫁他?那带来的这簪子又是何意?他彻底糊涂了,此刻只存似箭归心,但这愚蠢的战争,却绊他还家的步伐。
帐外,韩子士隐约闻太子之言,待左右无人时,他忍不住问,“殿下,为何要将宁王妃企图自尽的事告之王爷?若王爷因此分神,只怕会坏了大事。”
太子却是不屑地站上了高地,俯瞰军营,言道,“本宫自有道理。若王叔自始至终都做得无可挑剔,那你我西行这四千里,岂不真就来凑个热闹了?王叔这回已够让他恢复封号了,但斩下哀继里狗头的首功,必须是本宫的!”
正在此时有消息来报,一队哀继里的兵马正站在两军交界处,不知意欲何为?太子与韩子士立即骑上宝驹,欲往迎敌。他们未走多远,便被萧灼追上。萧灼狠狠训斥一番后,带上二人,率众将前去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