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呜”

沈猫撒娇地往她怀里钻。

顾知灼愉悦地笑着,抱起沈猫迈进了宫门,两人一同往紫宸殿走去。

沈旭让盛江把案宗递给了顾知灼。

“辛苦督主了。”

顾知灼笑着,把猫往肩上一放,打开卷宗翻了翻。

她是等到清远侯招了以后才回宫的,这份案宗也只比供招的多加了一些细节。

顾知灼合上案宗,见他兴致不太高,看向他认真地说道:“督主。你要不要去雍州。”

她直视他的双眼,没有任何的回避。

雍州?

光是听到这两个字,沈旭的心就陡然抽痛,是一种痛到灵魂的感觉。

沈旭垂下眼帘,似笑非笑道:“怎么,嫌我碍事,要把我打发出京?”

这话听着和从前一样的阴阳怪气,但顾知灼听得出来,和从前比起来,多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顾知灼摸着猫,笑道:“对呀”

京城虽好,但于沈旭而言,他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鹰,只能蜷缩在小小的东厂。

公子说,当年沈旭在青州几个月,差事办得漂亮极了。

让他困在京城,可惜了。

其实公子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彼时他刚刚继位,京中需要维稳,才迟迟未提。

而如今

这一道道的弹劾折子,还有清远侯他们在招供时那字字句句像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口口声声“阉党”,“奸佞”

顾知灼替他不值。

她的尾调上扬,歪了歪头:“雍州州牧,你去吗?”

她怀里的沈猫也学着她歪头,抖着胡须:“喵?”

盛江吓了一跳。州牧?州牧掌一州军政大权,军政集中于一人,权力之大,等同封疆大吏。

沈旭嗤笑,眼尾一挑,桃若含着水光,嗓音阴柔:“用一个州牧为代价?”

“这可是笔赔本买卖。”

如今他是手握重权,说得好听凌驾于百官之上,说得难听些东厂和锦衣卫不过是一把锋利好用的刀子。

而州牧,那就是由他做主,自己主政,雍州之大,尽在他手中。

若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要是两年前,沈旭还会怀疑谢应忱会不会别有用心。

现在嘛

顾知灼唉声叹气:“赔本了,就看能不能坑你这个冤大头。”

呵。

沈旭斜睨着她,沉默了。

雍州于他,像是一个噩梦,他恨不能从灵魂中彻底抹去,又总是忍不住去回想的噩梦。

沈猫伸出爪爪往他的方向探了探,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难过。

他的手掌轻触额头,掌心的投影落在了脸上,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我还能回去吗?”

沈旭的声音略颤,呢喃着。

雍州是他的心结,是灵魂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也是故乡。

是爹娘葬身之地。

他抱着必死的心逃出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回去。

“雍州马匪猖獗,三股马匪势力割据。如今的总兵过于求稳,心慈手软,压制不住马匪崛起之势。”

顾知灼语调上扬道:“前不久,还有两股马匪争夺地盘,屠了一个小镇,杀了上千人。督主,有你珠玉在前,公子把满朝文武全数了一遍,一个也没瞧上。要不,你就帮公子管上几任吧。”

花言巧语!说得像是请他帮忙,其实是瞧出了他心结,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沈旭放下了手,弯了弯嘴唇。

连他这样的人,她都能相信。真是奇怪。

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