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他醉得有些厉害,说话都大舌头,含糊不清的。

他啪了一下桌子:“不就是嫌我没立功劳。嘿嘿,你们等着瞧,等我帮他把东厂那个沈旭拉下来,他就知道舅父我对他的好了。”

“那当然。”身边的人忙笑着应声,“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懂了。难怪这位爷一路上都阴阳怪气。

真是个别扭的性子。

顾知灼单手托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轻笑,笑得他莫名其妙。

“不是公子干的。”

她收起笑容,正儿八经地说道。

沈旭用指腹摩挲着小玉牌:“我相信你。”

年少时的轻信,换来的是殷家一百余口满门尽亡的下场,心结始终都在。

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相信”,还真不容易。顾知灼心知肚明,沈旭在查到背后是清远侯的时候,怕是真想过,公子要给个罪名,卸磨杀驴。

沈旭双手交握,搭在八仙桌上,意味不明地地笑道:“顾大姑娘打算怎么办?”

“打死。”

顾知灼撩起衣袖,哼哼道。

番外4 不说?打死。

盛江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顾大姑娘还真是唔, 彪悍?

沈旭不置可否。

砰!

隔壁接连响起碗碟掉落破碎的清脆声,紧接着又偏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哎,侯爷, 您摔着没, 小的扶您起来。”

“侯爷, 您快坐。”

“安先生。本侯没、没醉。”

安先生劝道:“侯爷, 皇上他待您,哎, 让我都看不过去。您是他嫡亲舅父,连个蒙恩的爵位也不给。这分明是没把您当舅父。”

国舅一般会给一个“承恩公”或“奉恩公”之类的爵位,不世袭。像清远侯这般有爵位的,会多给嫡次子一个蒙恩。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酒气上头让清远侯怨气更重,口没遮拦地说道:“他登基到现在,这么把本侯晾在了一边。也不想想,他娘姓容, 姓容!本侯没脸面, 他就有脸面了吗!?”

“没良”

“侯爷!”同行有人比较怕死,大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清远侯嘴里嘟嘟囔囔, 含糊不清地也不知道又说什么了。

顾知灼冷笑连连。

“督主,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当年公子的爹娘刚死,公子在京城里头孤立无援。

这位所谓的舅父是第一个上门的。

公子说,他原以为清远侯是来吊唁的, 谁想他来的目的竟是劝公子自戕,还说得很好听, 说是为了让先帝息怒,让公子只别顾着自己的生死,要有孝心。

说到底, 就是怕连累了他们清远侯府。

上一世,公子带着她回京后,在最难的那段时间,清远侯府不但不搭把手,还避公子如蛇蝎,就算是面对面碰上,也当作不认识。

这一世,同样也是。

公子刚回来那阵子,他们直接和公子割了席。

也就是后来,谢嵘“病倒”,公子执政,容家又贴了过来。

容家怕死,怕被牵连,也是人之常情,避得远远的倒也罢了。顾知灼生气的是,他们不该在公子最最困守无援的时候,还要推公子一把,只差没把自戕的白绫套公子脖子上了。

“本侯是皇上的亲舅父,还能不向着他吗?!”清远侯嚷嚷了起来,“容家和他是有着骨肉之亲的。”

他醉醺醺地说道:“急皇上之所急,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本侯可不像那个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