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我下的毒。”

“认罪。我全认罪。”

谢嵘双目空洞,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父皇,您说,万寿节的寿礼,您想要我亲手做的墨碇,我亲手做了,我还在里头下了毒。您果然没有发现,您还夸我,夸我用心”

“可是,里面有毒,有毒啊。您还天天用。呵呵呵。”

他说得语无伦次,东一句,西一句。

“您死了。”

“接下来就是太子了,我勒死了他,他们都以为他是畏罪自戕。”

“对了,还有谢应忱,他也要死。”

“你们全死了,我就是皇帝了!不对,我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朕是皇帝朕是邪祟不侵的皇帝。”

百姓们看傻了眼,窃窃私语着。

“是报应吧?”

“肯定是先帝爷和太子爷显灵了。”

“先帝爷不让他再祸害大启江山。”

“快看,他画押了!”

大理寺卿亲自拿着卷宗下去。

谢嵘抖手,在卷宗上画了押。

盖棺定案。

“别过来朕认罪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消失!”谢嵘奋力地一把推开大理寺卿。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充满了惊恐与疯狂。

百姓们趁乱宣泄着怒火,菜叶子,火折子,甚至连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也砸了出去,一颗鸡蛋正好丢中了谢嵘的额头,破碎的蛋液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大理寺卿连忙示意衙差们拦下,先押回大牢。

谢璟默默地跟在他的后头,失魂落魄。

三司会审还在继续。

接下来,又接连提审了大公主,胭脂楼老鸨,李得顺,当年先帝身边的太医,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宫女内侍等等。顾知灼不在的这些日子,涉及这次谋逆和七年前弑君的相关人等都已经被一一挖了出来。

连刚刚才被带回来的季南珂也不例外。

审着审着,还审到了江午。

百姓们听得又气又后怕,所有的真相也在提审中一一揭开。

甚至还包括了四年前谢嵘勾结西凉,把先镇国公顾韬韬出卖给凉人的事。

!!!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令人发指。

卫国公也听得心头一颤一颤的,当时正和凉国打仗,大启屡战屡败,西疆都快是凉人的囊中物了。顾韬韬去了后才力挽狂澜。谢嵘怎么就不怕顾韬韬一死凉人便再无忌惮,直接东进,江山不保!?

他口口声声先帝偏宠太子,现在倒是让他坐上这个皇位了,可他哪里有一点点明君的样子!?

对了!

卫国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绑着的花头巾。

顾大姑娘刚从西疆回来,该不会是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该想的别想,不该管的别管。

从未时,一直到酉时,足足审了两个时辰,但就连站着观审的百姓们都没有一个人喊累提离的,看得紧张刺激,又激愤连连。

连谢嵘都认罪了,其他人也没再心存侥幸。

该认罪的认罪,该画押的画押。

三司会审,不会当堂宣判。而是在其后,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一同对人犯一一定罪,再将宗卷交由内阁复审,最后谢应忱批红。

大理寺卿敲响了惊堂木:“退堂!”

水火棍咚咚敲打,衙差们大声吆喝。突然有狱卒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喊道:“大人!大人!废帝他被人刺伤!性命垂危。”

什么?!

顾知灼也是一怔,默默掐算了一下,心念微动。

犯人在牢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