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亲手拿着绳圈,套在先太子的脖子上,再慢慢收紧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麻绳磨破了他的掌心,流出来的鲜血残留在了上头。

“为什么?”

先帝的声音也加入了质问,带着无尽的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浪如潮水将他淹没,谢嵘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的笑容癫狂:

“当然是为了皇位t?。”

“当然是因为我想要这个皇位!”

谢嵘高声喊叫着,公堂上回荡着他歇斯底里地叫喊。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公堂中间的谢嵘。

谢嵘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他双目空洞,带着一种病态的执念:“太子大哥,你是嫡子,是长子,你生来就是太子,你活着,我就没有一点儿机会。”

“我勒死了你!”

“我就是长子了!”

他表情狰狞地做出了一个拉扯着绳索的动作:“嘿嘿嘿,你死了,没有人再和我争了。”

大理寺卿捏住惊堂木,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隐隐发白。

“妹妹,你干的?”顾以灿悄悄和她咬在耳朵。

他刚刚亲眼看妹妹画了一张符,又悄悄塞给了谢嵘。

“是香。”

顾知灼和他头靠着头,低声道,“会让他‘看到’一些内心中最害怕的人和事。”

这香,顾知灼曾在季氏的身上也用过一回。

而那张符箓,只是会略微影响他的神志而已,再加上顾知灼特意在他跟前提了先帝和废太子会来找他,如今他这样,兴许是真的看见了?

哦哦哦。顾以灿乐极了:“看看看!”

谢嵘眼瞎,他一直靠着耳朵在听,总是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左右偏头动作。

如今也是,因而没有人发现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双眼布满血丝:

“父皇,你为什么只看到太子,我也可以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也能成为明君。”

“父皇,你去死好不好?还有谢应忱,他才十四岁,凭什么也能越过我!”

他的声音一下高,一下低。

谢璟站在一边,呆愣住了。

他这是招认了?!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左督御使面面相觑,本以为至少要三审三问,拖到明年,谁想废帝竟然招了?!

谢应忱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撇着浮沫,收到众人目光的询问,他微微一笑:“孤只是来听审的。”

顾以灿不遗余力地在妹妹耳边“挑拨”:“真装。妹妹,对不对?”

顾知灼轻笑出声。

这一声笑打破了公堂的静默。百姓们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们看看彼此,不约而同地高声叫嚣着:“定罪!定罪!”

大理寺卿定了定神,和两位同僚商议过后,他拍了惊堂木。

“谢嵘,你既然认罪,就签字画押。”

认罪?

谢嵘的耳边听着“认罪”这两个字,打了一个激灵。

他对上了先帝流着黑血的双目,先帝指着他厉声质问道:“你弑父杀兄,篡夺皇位,你认不认罪。”

“我”

谢嵘嘴唇嚅动。

“你该死!”

先帝走到了他的面前,与他近在咫尺,黑血从七孔不断涌出。谢嵘倒吸一口冷,他怕极了,刚要后退,一根麻绳从背后飞来,哗的一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

谢嵘惨厉地尖叫着。

公堂上,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他们的眼中,谢嵘自顾自地一一招认,然后又突然自己掐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