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炎漫不经心用手指挑动着喜烛摇曳的焰心,好似感觉不到烧灼的疼痛。他浓长的眼睫扫过她的身影,掩住今夜身着喜服,浓妆之下格外美艳的她。
“你不如是在问我,是何时对你动心的么?”他嘴角衔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道,“从你一开始以情酒诱我,我便有猜测,你是可敦的人。”
“在肃州,你害我中箭重伤,我本已确认,甚至立誓要速取凉州,将你夺回。”他说着垂头低笑一声,似在回味那条灵动濡湿的小舌,“谁知你又回来救我,令我意外万分,却由此心生欢喜……”
“接下来,在河漠部你竟为我挡刀,我左右怀疑,心下难安,无法确定,反而越陷越深,甚至动了求娶之意……”
“直到我看到你在甘州被祁郸的凝燕劫持,还有数日前那夜你故意在我军帐取悦我,拖延我,我已笃定。”
“可最后让我确认的,是你怀中的香气。”
迅雷之间,辰霜来不及惊呼,已被身上的男人猛地一压,扯去了她交叠在胸前的衣襟。
一个巴掌大的锦囊从她怀中掉落。
“此物,以后不必在用了。”
叱炎眉目暗沉,不露声色,挥手抓起锦囊扔向那座张着血盆大口的异兽香炉之中。
辰霜慌乱中来不及去夺,瞬时冷汗涔涔。
是了,叱炎都查出了可敦用麝香避孕之事。麝香之气,非比寻常,二人这几日时时亲近,他如何闻不出她身上类似的气味。
是她大意了。
只见锦囊丝缎转瞬在香炉阴燃的火中被吞噬,内里的麝香一经燃烧,药效挥发得更加浓烈。
妖娆勾人的香气在小簇暧昧的火焰中升腾而起,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蛇,紧紧缠绕在交织的身间,将二人层层裹挟起来。
辰霜双臂张开,各自被他的劲臂压在柔软的锦衾上,他修长的手指从她指缝流入,扣住,下压。十指交缠,越陷越深。
她看到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涌动着,浓黑的眸色中浸满深不可测的欲念。
听他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从此为我生儿育女。”
“来日,我教我们的儿女骑马射箭,做草原上自由的雄鹰。”
“就从今夜,此刻起始。”
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倏然一黑,疾风骤雨般的吻点随即落了下来。
一寸又一寸,自上而下,勾起她此起彼伏的情动,化作潺潺春水,连绵不绝。
如此良夜,香炉上升腾的袅袅轻烟朦胧了榻上交叠缠绕的身影。
苍穹下雷声隆隆,一道闪电自天边的裂隙间劈下,破开重重雨雾,急转直下。
辰霜没有沉沦香海。
她微微偏过头,望向帐外泛着血色的天光。
是时候了。
第64章 血夜(二)
外头不知何时已是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水拍打在帐布上, 潮湿的水汽一滴一滴从其间的缝隙中泻入帐中。
缱绻的床帷帐幔随着风声雨声不断晃动着,嘎吱作响。
她绵吟不断,低低在他耳边轻声道:
“嗯……夫君,还未饮合卺酒呢……”
身上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便趁机从他臂弯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她从案上取来早已备下的合卺酒。酒器通体镶金, 周身嵌着玛瑙玉石, 华贵无比,两支掐丝团花纹的金杯,立于两侧。
她将酒盘置于二人中间。倾下酒,倒入两个酒樽之中,双双注满。她敛袖,素腕朝他一伸,邀道:
“夫君, 请。”
叱炎长腿一跨, 悠悠从榻上坐起,示意她先选。
辰霜涂着豆蔻的指尖在两个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