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知苧听着他一声声的?不解呢喃,呼吸紊乱地闭上眼将头别过。
“五儿,是我哪里还?是没有做好吗?”
一滴滚烫如豆的?泪滴落在她?的?眼眶,似融进了骨髓,烫得她?指尖发颤。
“别恨我,曾经也爱我,你先说的?爱,我一直都当真的?。”
他轻声地说着,眼眶中的?泪无?预兆地不断砸落,无?法控制地全滴落在她?的?脸上,眼中一片血朦胧的?雾,但他却仍旧固执的?桎梏在怀中。
顾蕴光这样的?人,第一次在她?面前哭,若是往日她?定然会反讥。
可如今她?没有说话,疲倦地闭着眼,浑身的?力气都似没有了软成枯萎的?花,快要腐烂进了土里。
近日朝中局势似有动弹,掌管长怨门?的?谢远山叛出大庆,而此事?牵连甚广,极有可能会牵连在长白村的?沈长生。
故而沉商不日便因此事?,要亲自?前往长白村。
天上乌云低压,似要下雨了。
宫人将窗扉都关上防止雨飘进,但很快天边的?乌云却散去,金乌破云而出。
难得的?好天气。
前几日柔儿的?儿子偶感风寒,也无?空入宫。
师知苧醒来本以为今日又是无?趣的?一日,却听外间的?宫人通传国侯府的?公子、小?姐求见。
师御史如今被顾蕴光封为国候,府上一众公子小?姐皆不再是戴罪自?身。
师知苧最小?的?弟弟如今十岁,当年她?最是喜爱,对?他的?记忆还?在牙牙学语之际,小?她?三岁的?妹妹虽在诏狱中耽误些许年华,但现也嫁得很好。
所有人都看?似很好,师知苧看?着他们却笑不出来。
小?妹师含越看?着生而复生,几年未见的?三姐眼眶微红,想亲近,但又碍于?身份不敢上前。
行礼后被她?唤起,坐在师知苧身边,她?忍不住执帕沾泪:“三姐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话虽是如此询问,然用眼一窥便能看?出她?瘦得皮包骨,脸上的?笑也勉强。
师含越心中微痛。
小?弟师书堂亦是一脸关切,期期艾艾地望着。
师知苧目光划过他们既熟悉又感陌生的?脸,心中本该有千言万语要问,问他们这些年过得可好,问弟弟学业有没有落下,问妹妹嫁的?夫婿待她?可好。
但那些话好似都卡在了喉咙,她?如何挣扎和都发不出一个音。
师知苧弯着眼尾,所有压抑的?情绪最后只化作一句:“我很好。”
师含越看?着眼前虽是笑着,却好似已经破碎了的?三姐,心皱成一团。
京都谁人不知当年三姐她?不愿嫁给?陛下,而选择在大婚之日跳下祭祀台,被洪水卷得尸骨都未曾留下。
所有人皆以为她?死了,谁知时隔几年又被陛下寻回,关在章宁殿中。
师含越不知该如何劝解三姐,因为三姐从不是轻易将背脊弯下的?人,从当年推拒娄府纳为妾,后来亦是为了救下整个师府,而选择受苦当暗卫。
最后再至如今,连太子都有这般大了,她?仍旧没有对?谁低过头。
一身硬骨难驯。
许是几年未曾见过亲人,师知苧难得在脸上频频露出笑意?,问弟弟学业,问妹妹过得可好,时辰轻轻晃动,转瞬便已至下午。
师知苧如今身子不好,又坚持了一会子便满身倦意?,懒懒地卧着。
身边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该喝药了。
师含越本是想问她?喝的?是什么药,但想了想便咽下了话。
两人关切几句便离了章宁殿。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