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是物是人非啊,冯渊感叹。

当年那王管事被刘屠户骗钱骗身,没钱了,又被人掳去馆子里干了好几年。在馆子里的这几年,王管事凭借几分姿色,加上自己省吃又俭用,好不容易才在这水深火热的地儿存了点钱。本来还打算回家后经营个小摊子来糊口。却没想到刚跳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

还没走到家呢,就又被人给劫了。

那伍花肉又是个能震住和平世,办不了乱世灾的。里里外外查了几个月,歹人的画像都贴满了金陵城,依就是没找到。

那王管事家里一来父母双亡,二来有个寡姐嫁给一个好吃懒做沉迷赌博的姐夫,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就剩王管事这么一颗孤零零的独苗,自己杵在那儿。家里多少还有些积蓄,没想到又遇到了刘屠户那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给骗了个身家干净。他倒掳了钱逍遥快活去了,兀自扔下个王管事在金陵苟延残喘。

也多亏冯渊的老爹,在叫花子堆里把他领了回家,叫他管了账,他才一步一步的好了。

但是他那骨子的性子,在外颠簸几年,青涩早已褪去,倒是更多了几分乖张狠戾了。

那刘屠户都把他骗成这个样子了,王管事居然还岿然不动的往上贴!

真真是奇事!

冯渊敲敲脑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放长线钓大鱼?!等那刘屠户回心转意了,王管事再一脚把他踹出去了,报当年的噬骨之仇?

点点头,嗯,果然这样才说得通。跟自己仇人睡在一个床上,而且还差点害死自己的仇人,谁能忍得住半夜不起来偷偷地掐死他。

“爷,时间快到了,您还不走?”福宝手里捧着一叠子银票飞似得跑过来,笑嘻嘻的瞅着冯渊。

冯渊用扇柄敲了一下福宝的脑袋:“你这小兔崽子,这回倒笑得这么欢。一直捂在屋子里两天,憋得都快发毛的难道不是你?”

福宝讪笑着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爷,您也说过,我啊,就是耗子的目光,一寸长,哪有爷您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啊。”

“不过,爷您说这王管事是唱的哪一出啊?前几天我听见有人说他要和刘屠户成亲,我只当是他们瞎嚼舌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您说,这王管事是不是有什么预谋……?”福宝一脸八卦的问。

“我也正纳闷呢,前几天我还去找伍花肉多派几个人到刘屠户的肉摊蹲点,怕王管事抄刀过去,怎么今天就突然成婚了?”

抬头又瞧了眼天上的太阳:“得了,我不跟你在这儿胡侃了,时间快到了,爷也该去了。”冯渊摇摇了牡丹扇子,眨巴了两下狐狸眼,面上的白纱被风轻轻地撩起,白纱之下还是冯渊那肿得发红的包子脸。

都已经三天了,早起的时候,冯渊第一时间冲到镜子前,瞅了半个时辰。

上好的药擦着,淤肿还是没退下去,比着最前一天倒是稍稍淡了点,但是今天他要参加这么隆重的一个场合,居然让他顶着一张红黑参半的包子脸去赴约!

那夜叉,掌中有毒啊!自己这运气真是踩了千年的狗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