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希最终还是落下?了?眼泪。他侧过脸,悄悄擦去。
霍平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没有留下?。现在看到?让夷,我?一方面很开心,因为这?是他的孩子?,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流着?他的血,另一方面,我?又很心痛,这?意味着?我?不在的时候,他吃的苦,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躲了?那么久,根本没有露出踪迹,后来怎么会突然?出现。现在我?明白了?,是为了这个孩子。他独自分娩之后,知道自己迟早会被盯上,所以在安顿好孩子?之后,故意暴露行踪,拿自己作为保护他的诱饵。”
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只有避免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才会是安全的。
祝知希甚至不敢去想?象,傅让夷的妈妈当时心会有多痛。丧夫,弃子?,自己也将不得善终。
这一家人都太苦了。
霍平道:“看到?他长这?么大了?,他应该也安心了?。”他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天?空,“我?把他找回?来了?,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聪明,是个?很优秀的考古学教授。”
不多时,傅让夷就回?来了?,他把毛毯披在祝知希身上,裹好,又塞给他一瓶温牛奶。
霍平见了?,脸上挂着?笑意,可下?一秒,他就愣了?愣,因为傅让夷又从臂弯拿起一张深灰色的羊绒毛毯,递给了?他。
“您也保重身体。”傅让夷低声说。
“好,好。”霍平的语气都变了?,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又抬起来。
祝知希却?撞了?撞傅让夷:“你给爸爸披上呀,笨。”
父子?俩都愣住了?,昏暗的花园里,只有祝知希一个?人在笑,笑声清脆、明晃晃的。
“爸爸,你说,他是不是和您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
一口一个?“爸爸”叫出来,霍平脸上的笑意都难以压制。他看向傅让夷,很认真地思索了?半天?,最后说:“眼睛还是像他妈妈多一些,比我?年轻时好看。”
“那妈妈是大美人了?。”祝知希仰着?脸,冲傅让夷笑,“下?次我?们去家里,看妈妈的照片,好不好?”
傅让夷有些没办法,点了?头:“好。”
霍平听了?,眼神中透出一丝惊异,很快又转化成柔柔的温情:“说好了?,以后要?多来。”
分别前,他站在车窗边,轻声道:“你妈妈的信息素是苦柚味的。”
苦柚的果?实埋进土里,历经生命轮回?,最终还是开出了?新的花。
然?而后来的很多次,依旧是霍平前往S市。他说傅让夷是老师,不宜多奔波,怕影响到?教学工作?。为了?治疗易感期恶性综合征,他数次抽取腺液,参与每一次会诊。
后来,傅让夷才从李峤口中得知,原来抽取腺液非常痛,且不能注射麻药,对Alpha的身体也有损伤。
“霍上将的私人医生后来都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劝阻过,但是你猜他说什么?”李峤描述会诊时的场景,“他好像没听见似的,给你的主治医生报了?一堆药名,都是他吃过的,还问,他之前做过11次封闭治疗,会不会破坏腺液纯度?会不会影响你的治疗……”
傅让夷听完,心情极为复杂。坐在诊疗室里,他盯着?空白的墙壁,渐渐地,墙壁前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背抵着?,手局促不安地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