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转移话题,手往上指了指:“啊,下雪了。”

傅让夷望着他,也差一点笑出来,好像马上就要嘲讽几句。

但?他没有。他只是抬眼,望了望漫天雪絮,轻轻地说:“嗯,下雪了。”

心忽然跳得好快好快。

“我……”祝知希更加手足无措,想自己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回头,原地转了半圈,拉起傅让夷的手臂:“好冷好冷,我们快回家吧。”

“嗯。”傅让夷起身了,脸上挂着一抹很浅的笑。

祝知希不回头,拽着他走在?校园落雪的林荫路,直到发现?拽不动,回过头。傅让夷拍了拍他紧握的手,挣开,解下颈间厚厚软软的围巾,展开来,围到祝知希肩头。

“回家吧。”

一路上雪都未停,落得缓慢又安静,仿佛他们还处在?落满飞羽的舞台上,夜色是黑丝绒帷幕,路灯一盏盏倒退,吐着柔软的、丝丝缕缕的追光,断续地照亮将握未握的两?只手。

直到他们上了车。

回家的过程中,祝知希都莫名心悸、紧张,对傅让夷的一个呼吸都分外敏感。他注意到夹在?导航架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有电话频繁地进来,都被他按断了,又有短信,后来傅让夷直接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到口袋里。

“是有工作吗?”

傅让夷说不是,平静道:“推销电话。”

回到家里,他们一起吃了饭,像往常那样拌嘴。他拿出攒了好久的文物集向傅大教授咨询,又在?他悉心讲解时随意地摘掉他还戴着的手环,放在?桌上。

一切都看似寻常。祝知希随意地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收好了两?张明信片,又钻进傅让夷躺过的帐篷里。

拉上帘,所有伪装轰然崩塌。

倒计时有了巨大进展,可他却心乱如麻,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傅让夷看他的眼神,是他说的话。那些会让他产生误会,又那么冷静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