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花盆被踢倒了一排，宋惠被林升平死死地按在地上，她拼命挣扎，手胡乱摸到一把铁铲，她猛地往前一掷！

林汀云下意识偏头。

砰！

疼痛却不是落在他身上。

林汀云一愣，随即眼疾手快地搂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肩膀。

他瞳孔放大，呼吸乱了：“奈奈？！”

铁铲掉在地上，等在后面的家庭医生赶紧上前给宋惠注射镇定剂，人很快失去意识被几个人抬进房间。

“……”许奈奈说不出话，她只觉后背发麻，麻痹感消退过后便是火辣辣的痛。

林汀云咬紧牙关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三两步跨进卧室。

……

刚刚那记铁铲扔的很重，好在是柄砸到身上，许奈奈消瘦的脊背上留下一小块青紫的痕迹，没有破皮。

医生给她简单处理了伤处，门外林汀云眼神沉得厉害。

“阿云，奈奈她……没事吧？”林升平不自在地问。

“皮外伤。”

林汀云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林升平头一次这么窘迫。

实际上这种事情在以前发生的次数不少，只是那时候受伤的总是林汀云，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迁就母亲的伤害。

中年男人几番斟酌：“我……”

吱呀。

卧室门推开。

许奈奈穿好衣衫出来，林汀云牵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阿云！”林升平忽然出声。

林汀云背对着他脚步一顿，许奈奈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我准备带你妈妈去美国疗养，”骄傲了一辈子的中年男人好像在一瞬间衰老，他撑着栏杆，声音颓然，“你爷爷这边就靠你照顾了，如果有机会和时间……”

“就过来看看爸爸妈妈吧。”

……

*

轰隆隆

闪电划破黑夜，倾盆大雨磅礴而落。

黑色宾利在空无人烟的雨幕中冲出一条残影。

许奈奈知道林汀云心里不好受，她试图说点什么，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呲

车轮在地面尖锐划过，宾利停在路边。

车内安静地出奇，林汀云撑着方向盘，碎发遮盖了他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要替我挡？”

许奈奈沉吟片刻，轻声：“没有多想。”

当宋惠那只铁铲扔过来的时候，许奈奈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挡在了他跟前。

“……还疼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似乎艰难地克制着什么。

许奈奈缓缓侧头，猝不及防地望见他通红的眼尾。

那双向来游刃有余的眼睛在此时隐忍着她看不懂的脆弱，许奈奈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不疼了。”

咔嚓。

她解开安全带，探身吻上他的眉眼。

林汀云浑身一怔，黝黑的瞳仁微微颤动。

许奈奈双手捧住他的脸，眼里心疼：“如果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哗啦啦的大雨重重地敲击车窗，路灯缥缈而昏暗。

女人的眼睛在这时却无比锃亮。

林汀云喉结艰涩滚动，忽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去。

他的吻来得汹涌急切，许奈奈不知何时从副驾驶到了他的身上，她撑着他的肩膀艰难而吃力地回应。

外面大雨汹涌，狭小的车内温度层层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