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崔云昭。

崔云昭仰着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霍檀微微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近来事多,我倒是未曾为孩子和你做过什么。”

如此说来,倒是一本正经。

崔云昭忍不住笑出声。

她踮着脚见,也碰了一下霍檀的额头,逗他:“陛下能做什么?是做襁褓还是做小褂子?”

霍檀也跟着笑。

“总要多多陪伴你。”

崔云昭重新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果断往前继续走。

再往前去,就又回到了乾元殿。

高大巍峨的乾元殿静静矗立在长信宫中,已经屹立百年不倒。

这百年来几经战火,朝代更迭,可乾元宫从未变过。

它安静矗立在这里,守护着沃野千里的中原。

“寻常夫妻,也不过是一日三餐,夜间叙话罢了,同我们有什么两样?”

“再说,我日常事情也忙,哪里有空陪伴陛下?”

这倒是真的。

霍檀被她一念,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崔云昭牵着他,一路离开了漂亮的花园。

两人顺着回廊,慢慢往乾元殿行去。

“我们不如尽早给孩子起个名字?”

崔云昭问着,自顾自说:“也不知是男孩儿女孩儿。”

霍檀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心里忽然浮现出说不出的感动来。

在这复杂的感动里,又有着澎湃的喜欢和爱慕。

崔云昭总是这般,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陪伴和给与,她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去争取,把能握在手里的都紧紧握住。

这样的崔云昭,让人克制不住地喜爱。

日月越久,相伴越长,喜欢便越发绵长,已经在心间生根发芽,亭亭如盖。

霍檀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喜悦。

“男孩儿女孩都好,我们多起几个名字,回头让钦天监占卜,待以后用。”

崔云昭也笑了:“好。”

一晃神的工夫,春日便一晃而过,炎热的夏日急匆匆来临。

四月时,太上皇裴业殡天。

感念于这位心怀天下的皇帝陛下,国丧之时,举国上下皆哀痛。

即便裴业留有遗旨,不让行二十七日国丧,只行三日即可,可宫中上下还是行满二十七日才去了孝。

待到六月时,汴京才又恢复热闹。

彼时崔云昭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她本就身材匀婷,身量高瘦,即便六个月显怀,也不显沉重,反而依旧灵活。

夏日时节的汴京异常热闹,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踏青赏景,游玩不断。

宫中的众人即便能出宫赏景,崔云昭也不能去,便只能在宫中消暑。

待把太后、两位公主和郡王送到去行宫,宫里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这一日晚膳时分,霍檀早早回了坤和宫,见崔云昭正靠在床边读书。

近来宫中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少了宫事,崔云昭终于有闲暇来读书。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照耀出一片岁月静好。

只一看她,霍檀的心就格外宁静。

他回了寝殿,先洗漱更衣,等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才坐到了崔云昭身边。

霍檀刚要说话,就听到崔云昭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霍檀顿时紧张起来。

崔云昭见他眉心都蹙了起来,不由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霍檀只觉得手心忽然传来一道强有力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