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掀燕州浪,我送一掌之力,你若想筑亡魂路,我负一担泥石,罪名同担,刑罚共受。”
“如此,算不算我的投名状?”
第91章
夜间的篝火噼啪作响,宋婉啃了一只烤野兔,饭饱水足后便舒坦地躺在一旁。
宣饮竹看着宋婉懒散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这就是你加入尾虹的态度?”
宋婉睨了她一眼:“宣饮竹你别胡说,我可没有叛出师门,我只是和你一起做事而已。”
“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事,就闭着眼冲上来了?”
说到这,宣饮竹发笑:“不怕我把你卖了?”
“虽然你年长我,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比我聪慧,”宋婉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是不问你,而是在等你真正说出口。”
“宣饮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相见那年,我对你说过什么?”
宋婉对她说过什么?
宣饮竹眯起眼睛,不由回想,这人似乎说过,她很介意别人骗她?
“我不记得。”
宣饮竹理直气壮地回道。
她自然是骗了宋婉很多很多次,可那又如何?这世上难道真有人一辈子会说真话?
如果人人都会犯的错,那又怎么能定义为是错的?
宋婉大大白了宣饮竹一眼,翻过身去不打算理这人。
但过了一会儿,宋婉耐不住好奇,
又转过身问:“我看你对梁恒也没有那么着急?”
“因为想要过来的傻子肯定会过来了。”
宣饮竹后仰,双手撑在草地上,咬着草芽子看星空,说道:“那鹤京的一群人,都是扛不动三桶水的废物,连带着脑子也废了。”
“梁恒的身份在上面眼里,早就不是秘密,只是没传开。要不然我把他掳到燕州来干嘛,就是给一些安逸到忘本的家伙一些警醒。”
“停,”宋婉比了个手势,说:“我不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我只问一个问题宣饮竹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没看出来吗?”
宣饮竹偏过头,看着宋婉说:“我在报仇啊。”
她的眼睛犹如平静幽深的湖水,将一切黑夜吞噬。
宋婉起身,抱膝坐在篝火前,说:“别卖关子了,都走到今天了,还在背着我密谋大业吗?”
宣饮竹却没有立即回话,她静默良久,久到火堆里的干柴噼啪作了一声响。
沉静淡漠的声音如同丹青之笔,在夜幕作画,勾勒出往事一卷。
“娘亲为漯州人,姓宣,是一个村妇。她自幼生的壮实,嫁人后凭着一把子力气,操劳家务,劈柴种地,样样能干,阿婆说我娘什么都好,就是肚子不争气,没趁我爹还活着的时候,再生一个儿子,凑个双全。”
“本来一辈子就那样了,结果漯州突起落秋湖这么一场战事,牵连甚广。村里的田都成了坟场,每天都是流寇厮杀,鼻子一嗅就是血腥恶臭。娘亲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一家老小逃向燕州叔伯,才安顿下来。但好景不长,燕州本就是常年战乱之地,冬季戎敌南下侵城夺粮食,踏农田,杀牛羊,又一把火连串烧了村。”
“那时候,我在屋里睡觉,还不知道着火了。下完地回来的娘亲直接撞开封死的门,一下把我抱起来夹在胳膊肘下,我才活下来。就是她脸上被火燎到,留了好大一块疤。”
“娘亲说没事,只要我没缺胳膊少腿就成,我看见她衣服里的草都被烧成炭了,走一路落一地灰。白天我们能在村里,晚上他们会来杀人,就只能躲到山里去。那夜里又下一场大雪,我们娘俩和同村人挤在山窝窝里,差一点就冻死了。”
“巧的是那晚上,娘亲又听见山脚下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