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的户籍上,也还有着他们的姓名。陛下擅自杀我大唐子民,下官若是没见,倒也罢了,可如今见了,等回到长安,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玄奘内心禁不住感慨,他自从来到西域,虽然受到各国国王的热情招待,但作为僧人,倒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大唐的国威,如今见这王玄策孤身一人,却在高昌王的面前软硬兼施,甚至出言威胁,他才看到,大唐的崛起,对西域各国是何等的威压。

麴文泰到底是一国的国王,听了这话,面上现出一丝愠色“:贵使可知道,这些人在我高昌国犯了罪,意图谋反!这等谋逆大罪,放到哪个国家都不会赦免吧?”

王玄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倒是,这些人必须严厉惩罚。要不这样吧,陛下,您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我从西突厥王廷回来,将他们带回大唐,依照唐律,严加处置,如何?”

麴文泰顿时张口结舌。他沉默地盯着王玄策,脸色潮红,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屈辱。王玄策面带微笑,和他对视着。

“陛下,”玄奘急忙道,“可否听贫僧讲一个故事?”

麴文泰道:“能听法师讲法,乃是弟子的无上荣幸。”

“昔有一人,养育七子。”玄奘道,“一子先死。此人见儿子已死,便欲将其尸体停置家中,自已携其他六子离去。有邻人见到,问之:生死殊途,你应当将尸体远远地埋葬,为何将死者留在家中,生者反而离去?那人听到,暗中思量:人死之后,的确应当远埋他处,可我用什么方法把他拿出去埋葬呢?看来必须再杀一个儿子,便可凑成一担挑出去。于是他便杀了一子,将二子放在担子两头,恰好平衡,担出去埋了。”

这个故事一讲完,麴文泰禁不住苦笑:“法师,世上哪里有这样愚蠢之人!”

张雄也惊讶:“是啊,这委实不可思议。此人太过愚蠢。”

玄奘道:“此愚人并非别人,正是陛下您啊!”

张雄为了缓和气氛,正在凑趣,顿时不敢再说了。麴文泰大吃一惊,忍不住苦笑“:法师何出此言?”

“两位王子相继死去,此中缘由,陛下您难辞其咎。”玄奘淡淡地道,“然而死者已矣,对于陛下而言,当远葬山陵,召集众僧做法,超度亡者升天。一为死者灵魂安息,二也为陛下清赎罪孽。可陛下怎么做呢?迁怒于亡隋流人,斩杀六七十人,这岂不是正如那愚人一般,为了两肩的平衡,不惜罪上加罪,杀子成担吗?”

“说得好!”王玄策叹服不已,“法师,早在大唐时就听说您的名声,弟子学的是儒家,颇不以为然,今日一见,实在是叹服啊!”

麴文泰早已呆若木鸡,凝望着大殿外的虚空,忽然一声惨笑“:法师,弟子受教了!杀子成担!哈哈,杀子成担!我那两个儿子,当真是死于我的手中啊!”

麴文泰老泪纵横,竟然在这大殿里号啕痛哭。

朱贵侍候在身边,眼见麴文泰哭成这样,也伤心不已,走上前“:陛下,您身子虚弱,还是回后宫歇歇吧!”说着命几名宫女把他搀扶了起来。

麴文泰拭了拭泪,长叹一声:“太欢,把那些人放了吧!”

声音凄凉不堪。这半日的时间,麴文泰竟仿佛老了十多岁。玄奘默默地望着他,看见他的头上竟然多了一些白发。

麴文泰正打算走,欢信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陛下!陛下!焉耆有国书送到!”

麴文泰愣了愣,又蹒跚地回到王座,命欢信将国书呈了上来,他展开羊皮卷轴一看,顿时脸色灰白,呆若木鸡!

张雄急忙道:“陛下!”

麴文泰呆呆地想了想,把国书交给欢信:“拿给大将军和大唐使者都看看。”

众人一愣,连王玄策也有些不解,焉耆给高昌的国书,为何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