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结果又摔了跤,咕噜噜地滚下马道,摔得头破血流。
王利涉忘了疼痛,顺着街道奔向都督府。
路过东城的城门处,就见纷乱的火把中,王君可已经夺下城门,守门的兵卒正四散溃逃。王利涉不敢耽搁,狂奔到了都督府门口,门口的校尉董江正惊疑不定地盯着城门方向,见王利涉如此狼狈,顿时大吃一惊。
“王参军,怎么回事?”董江问道。
“反了……王君可杀了独孤刺史,反了!”王利涉撕心裂肺地大吼,“快关上府门,报告大王!”
董江也吓得魂飞魄散,这时就见街道的尽头,王君可骑着高头大马,挥着陌刀疾驰而来,遇见抵抗的兵卒便是一刀下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尸横遍野,宛如杀神一般。
董江和王利涉招呼兵卒退入都督府,轰隆隆地关闭了大门。
在河西之地,军事重地基本就是堡垒形制,都督府更不例外,厚厚的夯土高墙高达两丈,墙上还建有箭垛和敌楼,大门更是坚硬的胡杨木所造,厚达半尺。都督府原本为了对付牛进达,驻有五百人马的重兵,董江和王利涉招呼兵卒们上墙据守,王君可一时半会儿倒也拿不下来。
王君可根本不在意,李琰如今只是瓮中之鳖而已。他指挥兵卒们清扫外围,控制东城重地,又叫来了马宏达:“你立刻带领重兵去拿下都督府的大狱,把牛进达、崔敦礼,还有那些家主们救出来,万万不能让他们有损伤!”
“是!”马宏达带着两百人疾驰而去。
“赵平,”王君可道,“去打开武库,把投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搬出来!”
“是!”赵平也带了五十人急匆匆地赶过去。
王君可不再说什么,只是骑在马上,拖着陌刀,驻守在都督府门前。四周兵卒举着火把,照耀着他的面孔,脸上是一股抑制不住的亢奋和狠辣。
玄奘和奎木狼此时已经来到东城的城墙上,一人一兽站在城头,呆呆地看着城中的变故,心中惊涛骇浪。谁也没想到,瓜州叛乱突然间逆转王君可,反水了!
“奎神!奎神”李植惊慌失措地奔跑了过来,中途还跌了一跤,连滚带爬的,“王君可……王君可突然反了李琰,要平叛!”
“我正看着呢,”奎木狼仍然怔怔地看着城下,“然后呢?”
“这会儿王君可派了王君盛等人去各营劝说那些没有参与谋反的瓜州兵,追随他平叛。”李植哭丧着脸,“咱们……被王君可算计了!”
奎木狼没有说话。
玄奘叹道:“还认为自已是天上的神灵吗?恐怕你们由始至终都被王君可玩弄在股掌之中,从今夜的形势来看,王君可根本就是假意追随李琰谋反,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平灭李琰。可笑,你们还自以为得计,把敦煌土族与王君可绑定在一起,想借着谋反的罪名诛灭五大土族。”
李植跳脚大骂:“你这会儿说什么风凉话?”
“贫僧不是说风凉话,而是提醒你们,你们已经陷入绝境,生死一瞬。”玄奘淡淡道,“王君可突然反正,借着平灭李琰成功洗刷了身上谋反的罪名,那么敦煌土族自然也不是谋逆。如果他们应对得当,甚至在这场平叛中还能拿下功勋。”
“那又如何?”李植面目狰狞。
“那又如何?”玄奘冷冷地道,“五大土族既然是赢家,那唯一的输家便是李琰与你们!”
李植身子一软,一跤跌坐在地。这个当年敢策划张护、李通谋反,斩杀瓜州总管与朝廷开战的土族大豪,此时竟然像被抽去了脊骨一般。
“奎木狼,你还不明悟吗?”玄奘喝道,“天道无常,人力有穷,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天上星辰和脚下大地,问一问自已,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