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放心,他们的马匹我命人统一调配,没有马,他们能做出什么来?”王君可道。
“君可到底心细。”李琰赞了一句,“你觉得咱们这次起事,把握有多大?”
“只要能捕了牛进达,夺了肃州的兵权,下官便有九成的把握!”王君可郑重道,“最低的预期,我们可以割据四州之地。”
四州便是西沙州、瓜州、肃州和甘州,再往东去就是大唐边陲重镇凉州了。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李琰略略有些放松,“那么最关键的地方在何处?”
“关键便在于诱捕牛进达。”王君可道。
“跟我仔细说说他。”李琰道,“虽然他做了我两年的部属,不过并没有什么私人的往来,并不太了解。”
“牛进达是我瓦岗寨的袍泽,我们极为熟悉。”王君可道,“他祖籍陇西,是濮阳雷泽人。他出身官宦之家,祖父牛双,是北齐的镇东将军、淮北太守。父亲牛汉,在北齐光禄寺清漳署任过清漳令,掌管酒水供应。不过牛进达这个人却不喜诗书,从小就豪侠任情,隋末崩乱之时,他负剑行走天下,扬言要寻得一名力土,对隋炀帝做那博浪一击。”
“倒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独孤达道。
“是啊!”王君可倒也赞同,“当年李密上了瓦岗之后,他慕名来投,为了不连累家人,把名字取了个谐音,叫尤俊达。直到归了大唐,才又改回原名。”
“哦,原来是他!”独孤达恍然,“当年王世充和李密争霸时,我听说过瓦岗寨中有这样一号人物,李密每次出动,都以此人为先锋,斩将夺旗,凿军破阵,极为悍勇。”
王君可大笑:“没错。当年我们瓦岗军中最为悍勇之人便是秦叔宝、单雄信、程咬金、裴行俨、罗土信、尤俊达、王伯当,以及在下。当年还有人送了绰号,叫瓦岗八虎将。”
“瓦岗寨真是隋末乱世中的一大异数,”独孤达感慨,“斩张须陀,破宇文化及,摧王世充,声动万里,威震四方。算上魏徵和李勣,真是人才济济,将星如云。”
李琰也笑道:“君可把自已摆在最后一位,却是过谦了!”
“也不算。”王君可难得的谦虚起来,“叔宝和雄信除了武艺绝伦,其为人我也是自愧不如的……其他人嘛,大家都差不多。不过牛进达真正是悍勇无比,单打独斗我想拾掇他也颇为费力。”
李琰严肃起来,他是深知王君可在武力上的强悍,当初在莫高窟干净利落斩杀两名星将,奎木狼这个天上神灵竟然也不敢直撄其锋。牛进达与他是同一级别的猛将,恐怕要拿下此人并不像原来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在军阵之中,个人的勇武并没有民间传言的那般夸大,但也不可小觑。尤其是在隋唐流行重甲具装的骑兵作战模式下,人和马皆着重甲,再有一名悍勇无匹的猛将率领,奔驰于战场之上真的是无坚不摧。
“我们这是诱入一头猛虎啊!”李琰喃喃道,“若是捕虎不成,只怕要被虎所伤。”
王君可道:“大王请放宽心,有我在,牛进达万万伤不到你分毫。”
“王刺史要考虑得再周全一些,”独孤达忽然笑道,“莫忘了抓捕场所是昏礼现场,还有世子和诸位宾客。”
王君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独孤刺史且请放心。”
两位刺史之间忽然就起了一些别样的气氛。
“君可的谋划一向缜密,定然能保得澶儿平安,这我倒不担心。”李琰对两人间的暗斗毫无察觉,“既然君可已经到了,我们两家大军合兵一处,便有一万三千人。君可久经战阵,精通兵法,我是万万不如的,如何调配,如何计划,你就拿出个章程吧!这一万三千人,我便交给你了!”
“多谢大王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