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火光落在拱桥上,顿时点燃石脂,整座桥面呈网格状燃烧起熊熊大火。玄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竟然不借薪柴而燃烧。
网格状的火焰一下子将奎木狼吞没,奎木狼大叫一声,抓起几具尸体往翟纹周围一扔,压在石脂水上,顿时将附近的火焰压灭。翟纹艰难地推开赵富的尸体,站起身,喊道:“没用的!我们逃不了!”
“凡夫蝼蚁罢了!”奎木狼转头望着,一眼便看见栈道顶端的壶公、玄奘和李淳风,顿时怒不可遏,长嚎一声,蹿跃而起,朝着七层塔方向扑来。
众人冷冷地看着,除非它不落地,否则必定会跌到火焰之中。这种石脂水燃烧起来遇水不灭,除非自身燃尽,否则无休无止。可是随即两岸便发出一声惊呼,只见奎木狼的身影忽然在半空中爆裂,散作一团漆黑的烟雾,那烟雾又弹射出十几道浓烈的黑雾,朝着两岸的军阵扑去。
“他想要以遁术逃走!”令狐德茂大叫,“布阵!盾牌兵”
到了这时候,令狐瞻和翟述也不敢牵挂翟纹而误了大事,急忙喝令,大唐边军训练有素,迅速组成了盾墙,枪矛兵在盾墙上竖起如林的长矛,盾牌兵齐声呐喊,一起用肩膀死死抵着大盾,迎接即将到来的猛烈撞击。
可是十几道黑雾狠狠地撞在盾墙上,却并没什么力量,“砰”的一声碎成一团黑色的烟雾,然后无影无踪。盾牌兵们愕然,南面有些人便起身察看,面前明明空无一人,忽然间颈部却冒出一条血线,随即裂开巨大的创口,颈血迸射。
原来奎木狼竟然是以十几道黑雾作为分身,真身却藏在一道烟雾中,借机突破火网的封锁,扑进了军阵中。只见一条巨大的狼影在盾墙与枪矛中闪烁,刹那之间十几名兵卒喉头飙血,惨叫着,像是被割刈的草丛般纷纷倒地,但奎木狼到底也没彻底逃过石脂水的燃烧,身上也开始爆燃。
令狐瞻和翟述二人早就针对这种陷阱推演过,也并不慌乱,一声令下,桥两侧的步兵阵列缓缓推进,枪矛如林,盾墙如山,双方汇合之后,只见拱桥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铁甲军阵,奎木狼只是黑色钢铁洪流中不起眼的一个小点。虽然奎木狼神威仍在,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陷入了绝境。
顶层栈道上,玄奘沉默地看着厮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法师可是为这奎木狼叹息?”壶公问道,“我知道你和吕晟的关系,不过为了杀他,这处陷阱我们筹谋已久,仅仅改造桥上的栏杆就耗费了半年之久,这才能用石脂水破掉他的五行大遁之术。”
“即便如此,你们想拿下他也只能靠人命来堆吧!”李淳风道。
奎木狼沾了石脂水,半个身子都在燃烧,根本无法隐身匿形,而土兵身上皆着铁甲,头鍪、胸甲、背甲、裙甲将身上要害遮护得严密无比,根本不怕狼爪,除了面部和喉咙,几乎无隙可乘。奎木狼奋力厮杀,狼爪撕抓在甲胄上只是冒出一溜火星,伤不了兵卒分毫,只有趁隙裂喉才能一击必杀。
“没关系,死多少人都值。”壶公淡淡道。
说是如此,拱桥上的厮杀也看得他胆战,那奎木狼哪怕不用神通,也是杀透了数列军阵,几乎将南岸的整个大阵给凿穿。此时双方绞杀在一起,没法使用弓箭,令狐瞻下令将栈道上的弓箭手调了过来,一股脑地堆了上去,这才遏制住奎木狼前行的势头。
兵卒们面对这样的杀神,早已经麻木绝望,只有兵刃伤到奎木狼,才能带给他们一股振奋,有时只是轻轻划伤了他,也会引起四周的欢呼。奎木狼哪怕是神灵,面对这无穷无尽的大军也终将被活活耗死,此时他身上的火焰已经被鲜血浇灭,浑身受创十几处,更有一把横刀几乎捅穿了他的身躯。
而这把横刀的主人一发现自已捅穿了奎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