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东西对法师而言,无非是班门弄斧。”
翟昌明显吃了一惊:“法师竟然有这等本领!”
“这都是小术而已。”玄奘摇摇头,“翟家主,贫僧想请教一下,吕晟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宅中怎么会布设下那种可怕的机关法阵?”
翟昌轻轻吐了口气:“既然请法师来,自然会讲明缘由。只是……不知道法师和那吕晟是什么关系?”
“吕晟人称长安无双土,武德第一人。贫僧在长安修道,自然认识,不过也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玄奘轻描淡写地道,“听说他来了敦煌做官,既然到了西沙州,便过来见上一见。”
“武德第一人?”李澶有些吃惊,“师父,这话可有些犯忌。”
玄奘摆摆手:“不妨,这话是武德六年,太上皇亲口说的。当年大唐首度开了科举,吕晟一举夺得秀才科、进土科双状头。当时是武德年间,太上皇便说了这番话。”
李澶顿时愣住了。当年吕晟名震长安之时,李澶还在陇西成纪老家,等大唐初定天下,他搬到长安之后,吕晟已然如燃烧的流星,在长安城上一闪而逝。因此李澶竟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
“长安无双土,武德第一人。”翟昌喃喃地念着,表情竟然有些伤感,“原来法师还不知道,那吕晟早在武德九年就已经死了。”
“死了?”玄奘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禁不住心神震动,脸上变色,“怎么可能?武德八年他才刚迁任敦煌,怎么就死了?”
翟昌和翟法让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翟昌沉声道:“谋反!”
“什么?”玄奘惊呆了。
一旁的李澶也张口结舌:“谋……谋反?大唐的双科魁首去谋反?在敦煌这么一个偏僻边州?”
李澶问的也正是玄奘的疑问,他没有说话,目光盯着翟昌。
翟昌脸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武德八年三月,吕晟迁任西沙州录事参军,武德九年六月,东突厥的欲谷设从伊吾出兵,沿着矟竿道南侵,破咸泉戍,距离敦煌三百里。接到烽火急报后,时任西沙州刺史杜予出兵,紫金镇镇将黄续章为前锋,吕晟为监军,率领五百土兵连夜疾行,抵达两百里外的青墩峡口,屯兵青墩戍。”
翟昌慢慢地讲述着,三年前的敦煌风云,大漠烽烟,仿佛这禅房中仍然能闻得到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众人鸦雀无声。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人亲眼看到,但是据逃回来的残兵说道,黄镇将在青墩戍设下防御,要把突厥人堵死在青墩峡中。可是当天晚上,吕晟却独自离开驿站,接进来一支商队。结果那支商队却是突厥人假扮,半夜时分突然发难,夺取了青墩戍。随后突厥大军内外夹击,唐军大乱,黄镇将当场战死。残余的唐军愤怒之下,在阵前斩杀了吕晟,然后逃进大漠。”
玄奘沉默地听着,好半晌才问道:“吕晟为什么要私通突厥?”
“具体内情不知。”翟昌道,“吕晟死在阵前,也没法再问。吕晟素来与刺史杜予有私怨,便有人推测,他是打算借此扳倒杜予,但是也没法证实。杜予赶到后,虽然击退了突厥,但一场兵败是掩盖不掉的。当时陛下虽然还未改年号,却已经登基,听说大唐的状头勾结突厥,痛彻心扉之余也是深以为耻,下诏怒斥杜予,免了他的官。敦煌大小官吏也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人此事,希望时间能将这桩丑闻掩盖过去。”
玄奘双手捂住面孔,悲情难抑。当年与他相约一生去探寻大道的绝代奇男子,竟然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死去了!而且是以如此耻辱、不堪的方式!
他忽然想起了法雅和崔珏,一样是惊才绝艳,雄心勃勃,却是入了歧途,身败名裂。为什么自古而今这些追求大道之人往往都走不到终点,倒在半途呢?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