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那伏国?”玄奘吃惊,忽然想起了他真正的名字,难道他记忆起真正的自已了,“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那顺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突然就从心头蹦了出来。我不知道它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很想让这个名字在世间流传。”
玄奘和莲华夜对视了一眼,莲华夜轻轻摇头,脸上有哀求之色。玄奘默然。
那顺逸兴遄飞,指着四周“:我要让人在这行宫周围筑起三弓高的宫墙,把整个山岭包围起来。城墙的四角,要筑起瞭望塔”
玄奘瞠目结舌。三弓,天竺长度,一弓为大唐的六尺,这座城墙的高度达到了五米四,比曲女城的城墙还要高!
“为何要建如此高墙?”玄奘询问道。
那顺沉默片刻,慢慢地道“:我永远也忘不掉每一世的轮回里,莲华夜都是死于宫墙之下。如今我成了国王,我要建起高不可越的宫墙,飞鸟不能过,妖邪不能攀,我要日日守在宫墙门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莲华夜!”
莲华夜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伤感,慢慢把脸庞贴上他的胸口:“如果能够厮守一生,哪怕我今生不再踏出这宫墙一步,也足够了。”
看着那顺满脸快乐的样子,玄奘只觉得内心充满了悲哀。这一场轮回,明明只是一场戏,却让两个男女生死不渝。虽然一个仍然沉溺于角色之中,一个早已清醒过来,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他们把自已的爱情当作真实,对他们而言,这世上又有什么是虚幻的呢?
那顺说干就干,第二日,就招募了整个村庄的人力,开始修筑这道宫墙。
玄奘不忍心再看,只住了一夜便告辞而去。那顺依依送别:“师兄,等我战胜了命运,便到长安看你。当年你把我的遗体葬在了白鹿原上,我说过,或许有一日,你也会葬在白鹿原,到时候我们还会重聚。”
他认真地说着,毫不晓得这只是别人教给他的一句台词。他还眷顾着上一世和玄奘的情谊,或许还能想起他们当年在河洛山中相逢,他弹奏古琴,惊动了岁月沧桑。
玄奘慢慢流出了泪水,脸上却微笑着,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曲女城到印度河的官道,全都是连绵不断的大军开往呾叉始罗。这座印度河边的小城如今成了戒日王大军的屯驻地,天竺各处应召而来的军队、器械、粮草都往这里集结。
天竺的道路崎岖难行,哪怕平原地带,也不曾压实夯平,加上气候潮湿多雨,一有大车碾压而过,便留下深深的沟壑。如今官道都已经被军队挤占,商旅百姓统统避在道路两侧,军队通行之后才允许上路。所幸玄奘回国乃是天竺的大事件,无论军队还是商旅,一见玄奘的车队路过,都毕恭毕敬。一路上,玄奘几乎和远征的军队同行同住。
几日之后,忽然身边的军队加快速度,扔掉辎重,急速行军。玄奘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开战了!
第十七章 印度河:围城战场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印度河:围城战场
印度河对岸,一座高冈上。
高冈上搭建了高台,戒日王站在上面,眺望着印度河上密密麻麻的船帆,他身后站着帝国军队的十余名将军,等候他的命令。
“朕的营寨正好扼守在渡口,波斯人看来是打算从下游渡河。”戒日王笑道,“他们不打算跟朕水上决战,而是想打一场登陆战。那么,朕偏不让他们如意。”戒日王转身下令,“传朕的命令,帝国舰队火速迎击,此战以摧毁敌方舰船为主!”
舰队的将军领命而去,水寨之中升起旗帜,一艘艘战舰驶出水寨,挂起船帆,向着下游而去,截击波斯战舰。
双方舰队在印度河中流遭遇,惨烈的血战刹那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