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已的住所遭遇不幸。”
玄奘用梵文将这篇文字背诵了出来,波那是戒日帝国著名的诗人,文字优美,朗朗上口,玄奘读起来抑扬顿挫。“贫僧一直很奇怪,当时王增刚刚获得胜利,居住在上万骑兵守卫的营帐中,怎么会中了设赏迦王的诡计,死于自已的住处?十一年后,戒日王铸造了六枚铜牌①,上面刻着铭文,记载道:王增铲除敌人,赢得大地和人民的爱戴,由于高尚的誓愿,在敌军营帐,他抛弃生命。婆尼大人,当时您是跟随王增一起出征的,贫僧想问,王增到底死在哪儿?”
婆尼脸色惨白,一言不发,额头冷汗涔涔。
“贫僧来到天竺时,戒日王已经一统天竺,功业煊赫。初创之时的过程贫僧并未亲眼看到,只能通过行吟诗人的传唱和帝国颁发的文件追慕那种辉煌。可是,同为宠臣,波那为何极为讨厌您?当时您是随着王增一起进攻摩腊婆的,可是波那却在《戒日王传》中大肆怒骂您,说婆尼仿佛因为抛弃主人而偷生,所产生的罪过和耻辱用泪水面纱遮住了脸庞。波那当时是跟随你们一起出征的,在王增死后,波那记录道:婆尼的四肢软弱无力,羞愧地蜷缩着。他仿佛一个罪犯,仿佛一个凶手,仿佛一个叛徒。贫僧想问您,您贵为宰相,为何无法阻止一本辱骂您的《戒日王传》颁行、流传,到底原因何在?”
“法师,真相已经掩埋了三十六年,您为何要让它重现人间?”婆尼忽然间哈哈惨笑,“这样真的好吗?”
一言未落,婆尼忽然拔剑斩向自已的脖颈,一时鲜血飞溅,婆尼的身躯摔倒在地。
戒日王听到噩耗,顿时惊得肝胆欲裂。婆尼是他堂兄,也是他父亲收的义子,两人从小感情深笃,相知四十多年,没想到一日之间,婆尼竟然突然死去。这个消息是玄奘派人传递,他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急急忙忙前往婆尼的府邸。
婆尼的府邸已经是哭声遍地,戒日王脸色铁青走进厅堂,婆尼的尸身在地毡上躺着,身上盖着白布。厅堂中只有玄奘一人,正沉默地坐在胡床上,默默地诵经。
戒日王颤抖着掀开白布,只见婆尼的脖颈处流淌着鲜血。
“他是自杀而亡。”玄奘淡淡地道。
“为何会这样!”戒日王两眼通红地大吼。
“因为贫僧揭穿了一桩三十六年前的往事。”玄奘黯然,把和婆尼的那番对质以及自已的推论讲述了一番。
戒日王惊呆了:“你是说,婆尼杀死了朕的王兄?”
玄奘摇摇头:“贫僧并没有说王增是婆尼杀的。”
“那他为何会死?”戒日王大吼。
“因为他要替某人掩盖这桩罪行。”玄奘道。
戒日王呆住了,脸色越来越白,额头冷汗涔涔,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悲伤和恐惧。
“他要替谁掩盖?”戒日王沙哑着嗓音道。
玄奘看了他一眼:“这世上,能让婆尼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陛下难道不知道是谁吗?”
戒日王悲伤地望着婆尼的尸体,喃喃道:“法师是在指责朕弑兄吗?”
“指责您弑兄的,不是贫僧,而是波那。他把秘密写在了您亲自审定,并颁发天下的《戒日王传》里。”玄奘道。
戒日王愕然“:不可能!《戒日王传》朕看过多遍,绝无此事。”他辩解道,“波那和婆尼素来不睦,那几句话是说,婆尼没有尽到保护王增的职责,让王增独自一人去了设赏迦王的营帐,因此而遇害。至于王增死的营帐,是波那记错了。毕竟他当时虽然跟随王增出征,却并未亲眼看见王增被害的场面。”
“波那记错了,那么您也记错了吗?”玄奘冷冷道,“您当时审定《戒日王传》,连这点错误都不曾发现?既然不曾发现,十一年后,您为何要重新铸造铭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