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带了个僧人?不行,必须再加五百金!”这时,他忽然看清了玄奘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原来是大乘天!请恕罪,请恕罪!大乘天可是要来过夜?小人这就去请莲华夜来服侍您!”
玄奘闹了个大红脸,急忙表态“:贫僧六根已断,并非来……”想想终究没有言辞可以表达,“管事的,你且去请莲华夜出来。贫僧有些事情想找她谈谈。嗯,贫僧就在前院,不进后院了。”
“是是。谨遵大乘天之命。”管事的爬起身,飞也似的跑进了后院。
玄奘暗暗叹息,这几日的斗法,看来娑婆寐对民众的震慑的确如他所言,到了一种恐惧而虔诚的地步。相比前几日玄奘自已托钵化缘的景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过了不久,整个妓院都知道玄奘驾临,所有人都轰动了,无论是妓女、管事、仆佣、保镖,还是逛妓院的客人,纷纷前来礼拜。有些人甚至根据自已地方的礼节亲吻玄奘的脚面。玄奘一一祝福,让他们散去。
这时管事的回来了,恭恭敬敬地邀请他们到河边一处幽静的圆顶塔楼内坐下,敬上瓜果和葡萄汁。那顺急不可待,抓耳挠腮,玄奘平静地喝着葡萄汁。片刻之后,花树间响起金玉交鸣的叮咚之声,一个身姿曼妙的女郎袅袅婷婷走来。她竟然有着中原人的肤色与眼眸,牛奶般的肌肤,净滑细腻,宛如丝绸。黑色的长发,漆黑的眸子,眼波流转,黑发飞舞,带着无尽的柔媚之意,仿佛漫漫长夜,仿佛轮回之河,将人的灵魂和生命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当啷。”那顺手中的葡萄杯落在了地上。他已然痴了。
玄奘静静地望着她,从容道:“女施主,许久不见了。贫僧还没谢你的布施之恩。”
那莲华夜此时完全没有了当日街头的狐媚,屈身施礼:“是莲华夜造次了,请大乘天恕罪。”
“你们认识?”那顺愕然。
莲华夜不理他,径直跪坐在玄奘旁边,为他斟了一杯葡萄汁,双手高举,低头捧到了玄奘面前。玄奘接过,默默地喝着。那顺丝毫不理会莲华夜的冷淡,喜滋滋地把金袋子摆到石桌上:“莲华夜,你看,我已经凑够了五百金。”
“那么,今夜你尽可以来嫖了。”莲华夜淡淡道。
那顺脸色涨红:“不是那样的,莲华夜,我对你的敬爱就如同对我母亲一般……”
“你积攒五百金,就是为了做我儿子?”莲华夜问。
那顺张口结舌,急得浑身颤抖,干脆把金袋子一抖,五百枚金币哗啦啦地落在桌子上:“莲华夜,我是真的爱慕你。这两个月,我卖掉了我的商队,卖掉了所有的货物,甚至卖掉了祖宅,借遍了亲友,凑够这五百金。我没有亵渎你的意思,只求能和你静静地待上片刻,我想和你谈谈,我想看着你的样子,闻着你的气息……”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失声哭了起来,“莲华夜,我是真的爱你。我也不愿意如此痛苦。可为什么从我生在这世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从我三岁起,我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你。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难道是往生的宿缘?可我知道,这是生命的纠缠,我今生注定要为你而来,躲也躲不开。”
莲华夜默然无语,神情冷淡。
玄奘叹息:“莲华夜,你已经知道那顺的事情了吗?”
“是的,法师。”莲华夜恭敬地道,“两个月前,他来找我,说了一些疯话。这些人,这些事,我经常遇到。我接待客人,只看有没有五百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理由能让我对任何一个男人假以辞色,哪怕是国王。管事的将他驱赶出去,他却日日跟着我。后来我无奈,就让他去凑够五百金。”
“你为何要定下五百金的夜资?”玄奘问。
“倘若厌恶男人,却又无法躲避命运,以色娱人,您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