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3)

的月光下打坐,思绪翻腾。

夜一时,院子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偶尔传来金铁撞击的交鸣。玄奘从深沉的入定中睁开眼,就听见戒日王低声吩咐:“你们就留在这里,朕自已去见法师。”

玄奘急忙起身,推开院门,戒日王带着一群侍卫刚到门前。

戒日王笑道:“还以为要搅扰法师的清梦,不想法师竟然没有休息。”

玄奘也笑了:“恒河月色,细细读之,就仿佛一卷经文。怎么舍得睡?”

戒日王大笑,和玄奘走进房中,在绳床上坐下。玄奘给他倒了一杯甘蔗汁,戒日王有些心绪不宁,握着锡杯,欲言又止。

“陛下可是来说明今日的事情?”玄奘干脆挑明。

戒日王一愣:“法师能猜到?”

“陛下说过,既然要玩,那便玩一场大的。”玄奘默默点头,“贫僧方才也在思考,若是陛下不来说明,贫僧或许就会将它永远埋在心中。”

“原来你听到了。”戒日王无奈地微微叹气,“也是。法师天眼神通能对十方世界体察入微,又怎么会看不透朕这小小的伎俩。何况刺客袭击时,法师就在朕的身边。朕原本也没打算瞒着您,只是今日事情繁多,到了这时候才有些空闲,还请法师体谅。”

“不敢当。”玄奘急忙道,“这是国家大事,贫僧一介僧人,本不应当知晓,又怎么敢劳烦陛下亲自来解释。”

戒日王苦笑:“也罢,朕既然来了,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一说。法师也知道,去年十月底,萨珊波斯的皇帝伊嗣侯三世,率领数十万波斯人逃亡到了犍陀罗。他受到大食人的驱逐,最大的梦想就是向东越过五河地,进入天竺避难。”

玄奘点头:“波斯人进入天竺,对波斯人而言是避祸,对天竺国而言则是灾祸。”

“谁说不是呢!”戒日王叹道,“几十万波斯人散布在犍陀罗一带,隔着印度河东窥天竺。虽然伊嗣侯三世不敢明目张胆地渡河强攻,可有这么大批的外族盘踞在边境,五河地一带已然不稳。去年冬天,朕御驾亲征,接连剿灭了两股叛乱,这背后就是波斯人在煽动。”

“这点贫僧自然明白。但贫僧不解的是”玄奘迟疑片刻,颇有些小心翼翼,“今日陛下为何要演那一场戏,杀那一群人?”

戒日王表情沉重,继续说道“:朕提起波斯人,今日的事自然跟波斯人有关。这两场叛乱虽平,可欲壑难平。朕的帝国已经平静了二十年,诸王的野心也被压制了二十年。当年与朕争霸天竺的国王们也都老了,对他们来说,要么臣服到老死,要么老死前一了当年遗憾。而有些王自然是不甘心臣服到老死的。”

玄奘恍然大悟,道“:波斯扰边,王权不稳,点燃了一些国王内心的欲念。所以他们才会借着这场辩经大会,烧掉佛殿,首先要营造出陛下已经陷入内忧外患的假象,其次暗示民众,神殿被烧,说明您已经不再受到梵天的眷顾。”

戒日王欣赏地看着这个僧人:“法师说得好,继续说。”

“当时陛下虽然猜出这些人的心思,却无法追索纵火的凶手。”玄奘极为谨慎,字斟句酌道,“因为您若要树立权威,必须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查出纵火者,给民众以交代。可这件事内幕复杂,纵火者行动缜密,短时间内又无法查出。这正中纵火之人的下怀。您却不能被他们牵着走,这才要玩一场大的,设计了自已遭到刺杀的凶险一幕。”

“妙,妙!不但对事件剥茧抽丝,甚至连朕的想法都分毫不差!”戒日王被人看破心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不已,“法师请继续说。”

事已至此,玄奘也只好一一推论,因为他觉得戒日王似乎另有目的,似乎在考察自已。玄奘道:“对民众来说,刺客刺杀您,自然是纵火者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必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