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智盛深吸一口气“:师父,方才在酒宴中,您和王玄策谈话,弟子也听到了。弟子以为此事必定是王玄策所为!”
“哦?”玄奘微笑着鼓励,“分析分析看。”
“前些天,师父跟弟子说过,您认识一个人,他的谋略不下于伴伴,眼界之阔更有过之。”麴智盛原本不是庸人,只是碰到了龙霜月支才有些发傻,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恢复了一国王子的敏锐,“弟子听说过,在大唐有一个智者,名叫魏徵,是皇帝的重臣。您说的想必就是他吧?”
玄奘很欣慰:“智盛,能猜到他,你的智慧也很是不凡哪!”
麴智盛挠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师父的教导。这些天跟着师父,也了解到了大唐的一些事情,尤其是您跟王玄策对答,显然,大唐对西域、对西突厥,也是有野心的。那么,西域和西突厥的内乱对谁有利?自然便是大唐!大卫王瓶原本就是波斯皇帝送给大唐皇帝的东西,这东西充满魔力,世上众生,谁没有欲望?谁不想拥有?只怕是大唐皇帝为了让西域内乱,故意要让这瓶子在西域搅起一番风云。因此,魏徵才派了王玄策假借出使为名,让这大卫王瓶祸乱西域!否则,堂堂大唐使者,为何要暗中出使?”
玄奘没想到麴智盛一番分析,竟然与事实所差无几,禁不住赞叹。
麴智盛很高兴,继续分析道“:王玄策此人,之前一直潜伏在高昌王城,他为何要救那些流人?恐怕他早就知道有这股势力的存在,甚至有所收买。那日咱们被流人追捕,师父是大唐的高僧,王玄策不敢让您发生意外,这才用秘密手段,暗中射杀了那几个流人,帮助咱们脱困!”
“嗯,”玄奘频频点头,“那么在高昌城外呢?王玄策当时可不在场呀!”
“这……是啊,当时除了你我、霜月支、阿术、伴伴,就只有那些三国联军了……”麴智盛有些哑然,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师父,别忘了,泥孰是大唐皇帝的结拜兄弟!”
玄奘倒没往这方面想过,顿时愣了“:你是说泥孰与王玄策联手设局?怎么可能?他是西突厥的设,怎么会干出这种祸乱西域、危及西突厥的事情?”
麴智盛冷笑“:师父,您参的是佛,对这种政治角逐见得少。弟子虽然不长进,但自幼生长深宫,见得多了。您想想东突厥的突利可汗便明白了。”
玄奘也哑然无语。突利是颉利的侄儿,最初与李世民为敌,后李世民采取怀柔之策,与突利结为兄弟。突利于是暗中投靠大唐,与颉利决裂,这才导致颉利被俘,东突厥被灭。
两人正聊着,欢信进来禀报:“法师,阿史那?泥孰前来拜见。”
两人面面相觑,麴智盛猛地跳了起来:“这泥孰也知趣,竟然应声而来。我去会会他!”
还没说完,他已经旋风般地冲了出去。玄奘阻止不及,刚想站起来,却又心事重重地坐了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大卫王瓶那股难言的忧惧越来越浓烈。他看着木箱上的铁匣子,四枚眼珠默默地与他对视,似乎在诉说着一件极为可怕的秘密,玄奘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忽然有种恐惧,自已以往的猜测,全盘错了。
这时,门外响起麴智盛的大叫。这位王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刚出门,就与泥孰吵了起来“:胡说八道?哼,不用你拔刀子,我若是猜错了,不用你动刀,我自杀谢罪!”
“好,说出你的理由!”泥孰愤怒的声音传来。
随后又听见麴智盛的声音道:“你是十姓部落之主,在西突厥是权倾一方的小可汗。你敢说,你对大可汗的位置没有野心?倘若西突厥内乱,统叶护死去,西突厥实力最强的就是你与莫贺咄。届时你成为西突厥的大可汗,并不是什么难事。”
“放屁!”泥孰大怒道,“姓麴的,你脑袋被驴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