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昨天那个有钱的小少爷么?”

有人伸脚踢了踢他的膝盖。

“儿童手表……能买得起这个的,应该是有钱人吧?”

他们小声地讨论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说:“在小学门口动手?这家小学听说还挺不错的……”

“门卫都不在这儿,动作快点。”

有一只手伸向白唯的肩膀。白唯没有反抗的力气,他被一下捂住口鼻,然后就晕了过去。

……

白唯在昏昏沉沉中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去菜市场,买错了鳕鱼,还被几个小混混盯上。小混混在学校门口绑架了他,拿着他的手表向白雎索要赎金。警察对于这样常见的绑架案完全没有重视,他们说黑港城犯罪率这么高,他们手上还有别的大案要案,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一时兴起,吓一下就完了。

他们只派出两个实习警察和那几个小混混周旋。

最终,白雎这个没能从海军学院毕业的女人,从黑市里搞到了一把枪。她爆发出了自己作为最优秀的学生的资质和一个母亲的本能,带着那把枪,找到了那几个混混在黑/帮海边的贫民窟里的藏身之地。

然后单枪匹马地,杀了进去。

白唯看见白雎在他面前中了一枪。他惊恐地用手想去捂,血却越流越多。他还想用另一只手去捂,白雎却放开了她捂着自己伤口的手,而去捂白唯的眼睛。

她说:“别看。”

“……”

她没能成为一艘战舰的舰长,却用一把枪,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实现了自己永不停止战斗的诺言。她单手抱着白唯,一步一步挪出了那座魔窟。一路上,白唯从她的指缝里,看见了那些瘫坐在道路两边的、就像病毒一样的强盗、恶魔、流浪汉。

还有逐渐在他的身边变得无力的他的母亲。

血,好多血……可和眼前的一切比起来,母亲的血是最干净的东西。它温暖洁净地簇拥着他,就像此刻是他的出生之时,他这一生最安全清洁之日。

“不要……死……”白唯说。

妈妈不会的。

白雎说。

两年后,白雎还是因为这一日留下的伤早早离世。她终究没有成为自己的船长,却像遭遇了海难的船只一般,客死异乡。

而现在。

白唯在一阵阵冷战中醒来。他的牙齿阵阵发抖,几乎要把他的舌头都咬下来。

方才梦里的一切,像是梦魇一样,在他的眼前绕来绕去。

远处,传来几个混混打牌的声音。

“哎,你去看看那小少爷,别在咱们拿到钱之前就被烧死了。”

“烧死又怎么样?那婆娘还是得乖乖给钱……诶诶,别过去,别给自己找事。”

原本要起身去看白唯的小混混抵抗不住扑克牌的诱惑,他又坐了回去。

集装箱里,被绑住双腿和双手的白唯浑身发抖。

他要逃出去!他一定得逃出去!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否则……否则……

白雎会死的!

他用力扭动身体,可他的周围实在是没有可以割破绳子的尖锐物体。白唯逐渐感到无力。

“咚!”

他摔倒在集装箱另一侧入口,发出一声巨响!

白唯绝望了!

那几个人一定会听到动静过来的!在他的耳朵里,打牌的声音逐渐消失了。他闭上眼睛等待一场殴打,却忽然发现了自己身处何处。

港口!

有海鲜的味道。这里似乎是某个□□控制之下的港口仓库,里面大大小小地摆放着装在箱子里的海鲜。但现在知道这些信息也没用了。他无法传递信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