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桓这回几乎连眼睛都酸了,米四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默默地看着。
“前边有家茶楼,”郑越抬头看了看,“走,先歇歇脚。你可走得了么?”
“我没那么娇弱。”冉清桓僵硬地笑笑,郑越却不由分说地半抱着将他架到茶楼,叫了一碗温水,自己先试了试温度,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取出一颗化在水里:“亏得上回让大夫给你了些药,快喝。”
冉清桓睁大眼睛看着那碗深棕色的药水:“你一直带在身上?”
“我不带还能指望你这猪脑子记着带么?”郑越瞪了他一眼,“快喝,少废话!”
冉清桓头一次不和他斗嘴,默默地接过来,药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冲得他一阵阵恶心,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不在焉地喝光了,反倒是郑越不习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正常,还伸手探探他额头:“果真严重了么,可别疼傻了……”
“去!”冉清桓一愣之下打开他的手,自然而然地骂了一句,“你才傻了呢。”这才反应过来嘴里苦涩难受,不由吐了下舌头:“什么兽医,当我是牲口么,开这么苦的药!”
“牲口还知冷知热呢。”郑越凉凉地接道,“今天哪都不许去了,给我乖乖地回去横着去,敢让我看见你再上窜下跳,哼哼。”
冉清桓才要回嘴,忽然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茶楼里的其他人都未曾察觉,冉清桓手上却被塞了一张纸条,他立刻将纸条攥在手心,若无其事地苦着脸站起来:“是,你当家,听你的,四儿,咱走着。”
一行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冉清桓这才取出了那张纸条,是谢青云对他劝降的回信,冉清桓看完了以后便面无表情地递给郑越,只有一行字
死节从来岂顾勋。
“早料到谢青云是这种反应。”郑越苦笑了一下,“大好的忠臣良将,我都舍不得。”
“我估计谢青云已经知会了潇湘,”冉清桓双臂抱在胸前,靠在墙上,“过不了多久华阳城便要戒严了,我们也快收网了。”他皱着眉看看郑越,本来以为易了容就没什么了,可这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太出众,那种骨子里的贵气,扮成什么样子都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潇湘若真查得紧了,只怕混不过去。
郑越接受到他的眼神,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脱口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在想,现在局已经设了,已经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了,所以……”
“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郑越问。
“我想想看。”
“啊?老大,掌柜的,你们说什么呢?”米四儿莫名其妙。
“对了!”冉清桓眼睛一亮,“怎么样,掌柜的,敢不敢跟我当街闹事?”
郑越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好,你这脑子里果然鬼主意最多!”
“什么主意?”米四儿还是没听明白。冉清桓拉过他,对他耳语一阵,米四儿睁大了眼睛:“老大,你你你……”
“我什么我?”冉清桓伸手打了他脑袋一下,“赶紧给爷办事去!”
“是。”米四儿刚想跑,又有些不放心,“老大,你们可悠着点……”
“有我呢。”郑越冲他笑了一下,米四儿差点让化装成中年大叔的锦阳王这一笑电晕过去,平时有些薄情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了种顾盼生姿的耀眼,上扬的嘴角,因为那个人在身边而显得格外愉快,米四儿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本来觉得这两个人都是那么强势的主儿,多少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却实在是太配了,他想让老天都看看,千万别再为难他们了,就让他们好好的,好好的一起过一辈子,看过万水千山。
这是一生一世的一双人啊。
这天傍晚的时候,华阳城内有两个混混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