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声音温软,在冷风瑟瑟的夜晚让人感觉到一点温度。
“……好。”梁孟津的嗓音低低地, 险些被风声掩埋, “那不挂电话,好不好?”
电话那头一时静默。
他知道这是默许, 终于怔松一笑。
初冬的夜风卷着落叶, 梁孟津微微仰头看着小区四层那扇亮着鹅黄色灯光的窗户, 喉结动了动。
来的路上梁佑堂跟他通过电话, 提出想要见喻嘉一面却被拒绝时, 立马猜到他们闹矛盾的事情。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将他臭骂了一顿, “我看你是这梁氏的掌权人坐久了,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样灰溜溜地躲到国外去。现在好不容易和小嘉走到这步, 怎么还困囿于周煜驰那混小子干下的混蛋事里头?!你要是真有这么介意,就不要再去招惹人家小姑娘!”
他幡然醒悟。
手机贴在耳边已经发烫,听筒里传来绵长的电流声, 犹如钝刀划过心脏, 梁孟津呼吸微顿,“嘉嘉。”
“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风声掩盖了叹一声, 他说:“我的确一直无法真正地不在意周煜驰, 一想到他就令我厌恶、嫉妒。”
这些年来的经历与性格使然,在钱权的塔尖站了太久,他习惯性地掌控一切,从无过多解释, 底下人早已习惯他身为集团掌权人永远理智、正确的决策。
不知不觉中,他在婚姻中不自觉沿用了这一套准则, 把自己认为好的留下,不好的通通隔绝。
却忽略了婚姻中另一半的感受。
“但我绝对没有想要刻意隐瞒你什么,也没有不信任你。”梁孟津说,“我只是自以为那是对你好,没有想到会让你觉得不信任,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少年时在周家,他一直极力避免与周煜驰的碰面,甚至在与朋友旁听化学类课程时阴暗地想过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不被察觉地彻底消失。
“我厌恶周煜驰、但更多时候是嫉妒他的存在。”梁孟津自嘲地笑,“十七岁那年我母亲车祸去世,周绍宗隔了一年就把周煜驰和他的母亲带回了周家。周家人要我认这个弟弟,李长玉则会取代我母亲的位置。”
长久寂静的另一头,终于忍不住惊诧地出声:“等等,那时候的周煜驰应该是…十二岁?”
“是。”他似是嘲讽地扯了唇角。
喻嘉微微怔愣,这说明周绍宗在与梁明霜的婚前五年里,并不干净。
“也许他们早有来往,和梁氏的联姻只是他为保家族长盛不衰的手段。甚至为了堵住外界的言论,周绍宗想过把周煜驰记在我已故母亲的名下。”
她的眉头狠狠皱起。
“后来我才知道,车祸那天我母亲是在去见李长玉的路上出的意外。”梁孟津声音已然足够平和,却很难压住内心的不平静:“我查出这件事有李长玉的手笔后质问过周绍宗一次,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也许直到梁明霜去世的那一天,她依然坚信自己虽与丈夫是家族联姻,但多年相伴,哪怕感情不深也绝不会有背叛。
窗外寒风瑟瑟,喻嘉捏着手机坐在27度空调的室内,却无端觉得浑身发冷。
梁孟津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沉冷持重,冷静地诉说着一桩很多年前的旧事。
“……什么也没做?”
“嗯。”他低声继续:“当时的明宏地产正处于上升期,周绍宗只是把李长玉软禁在家里,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巧合,要我以家族发展为重。也是那年我离开了周家,改了姓氏。不告诉你这些,是我不想让你为我难过担心,是我的自以为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这样的信任危机。”
喻嘉:“所以这次舆论内容牵扯到了你的母亲所以你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