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疑惑:“什么怎么说?”
“就是你喜不喜欢秀才呀!”
杏花拿筷子的手撞了撞他哥:“你怎么这样,也不怕青桃难为情。”
他阿娘打量了夏青桃几眼,见自家哥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知是没看上,也道:
“好了,青溪,吃完赶紧去上工,别瞎操心。”
夏青溪这才“哦”了一声,埋头吃饭了。
等吃完午饭,夏青桃在灶房洗碗,他阿娘进了来,一边从水缸里舀水,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他:
“不喜欢秀才?”
夏青桃洗碗的手顿了顿,道:“嗯,太瘦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他阿娘“噗嗤”一声笑了:“人家是秀才,自然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响了,忙又压低了声音,“我听你表婶说,人家读书很好的,考个举人也不过是三五年的事,而且人家一个秀才,不用交税不用服徭役,每个月还有米肉补贴,你嫁过去,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要不是咱们家出了名的厚道好说话,你又能干,秀才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呀!”
夏青桃手里的活没停,也压低了声音道:
“算了吧,我不喜欢。”
说实话,他要不是争强好胜,非要压夏眠一头,梦里根本不会考虑秀才,他压根不喜欢秀才这种类型的。
现如今在都做过那样的梦了,更不可能考虑秀才了。
他阿娘听了,忍不住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青桃想了想,脑子里晃过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却转瞬即逝,什么也没有捕捉到。只好说:
“阿娘,哪有你这么问的!”
他阿娘笑了,没再问,端着盆子出去了。
夏青桃洗了碗,去院子角落里取了背篓,准备出门去打猪草,他家养了一头猪,准备过年杀年猪的。
刚出门,就听见边上说话声,转头一看,是夏棉的阿娘跟另一个婶子在说话,夏棉娘见了他,脸上笑呵呵的,眼底却带着些许轻蔑:
“这不是青桃儿吗?听说你今天去相看李秀才了,相看上了没有?”
哪有人在路上大咧咧地问一个哥儿相看的事,夏棉娘这是成心想看他笑话。
他唇角一扬:“看不看得上的,也说不好,看缘分吧。”
“那是的,你看凤花你家棉棉,缘分来了,被知县家的公子相中了,现在是当官太太咯!”另一个婶子笑着奉承道。
夏棉娘得意地昂起头:“谁让我家棉棉生得漂亮,当官太太这种福气,可不是每个哥儿都有的!”
夏青桃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径直沿着大路进山。
他们夏家村在山边,走一里地就是山,南方多水,山腰山脚也就多溪坑,溪坑边长满了猪草,只是现下马上要入冬,草没那么多,要打满猪草,得多往里走走。
靠近村落的山都是些茶山竹山,现在也还有很多人在山上,挖秋笋摘山柿子什么的,所以进了山倒也不必害怕。
夏青桃干活很利落,而且活儿干得也漂亮,所有的猪草都整整齐齐地一小垛一小垛码好,偶然碰上的荠菜、马齿苋等野菜也都干净地理好码放在边上。
经常有叔叔婶婶路过看见他干活,没有不夸他的。
他倒也不图几句夸赞,只想着赶紧把猪草打了,回家喂猪,喂好猪还要和嫂子一起做饭呢!
不远处的山上,有个中年人和年轻后生聚在一起,中年人道:
“马上入冬了,这松鼠和黄鼠狼闹得更厉害了,家里也就这么一棵栗子树,还没熟就被吃了,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看向衣衫单薄的年轻后生,“阿随,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会设弶,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