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夏青桃知道这件事对于芸娘来说一定非常难以接受,他立刻转头问那个叫顾昭的汉子,“阿叔,你疑心阿随是你们东家的孩子,有什么依据吗?”

顾昭道:“请坐下说话,此事说来话长。”

夏青桃转头看向芸娘,道:“阿娘,你也来。”

“……好,好,这就来。”芸娘说着,带着碎了杯子往灶房走。

走到灶房,却是拿着杯子站住了,她心怦怦跳,全然没想过这么多年了,陆随的生身父母还会找上门来。

会把阿随认回去吗?会让阿随和自己断绝关系吗?

她脑海里转过万千思绪,但不会有任何答案,她定了定心神,又拿了一只杯子,将烧开的水壶也一并拿出去。

顾昭见芸娘出来,道:“此事说来话长,二十年前,我东家乃是京都富户的女儿,来云河县游玩,路遇歹人劫财,那歹人劫财还不够,怕日后被报复,想要杀人灭口,当时我东家并没有带多少家丁,为了孩子的安危,让其中一个家丁抱着孩子先走……”

夏青桃和芸娘都听得吃惊,竟还有这样惊险的事?

“后来我东家在我和其他家丁拼尽全力的保护下,终于转危为安,可是再去寻小主子,却是再无音讯了。后来我东家派了许多人在云河县附近搜寻过,都没有任何结果,半年过后,东家父亲去世了,我东家只能回京都奔丧,虽然她回京以后,没有放弃寻找,一直命令我在云河县附近找,可是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打听消息呢?”

顾昭叹了口气,见婆媳俩面面厮觑,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两人:

“这是我小主子失散时,脖子上挂的平安锁,那是我东家命人特意打造的,四海之内找不到第二个。”

夏青桃接过来看,就见那是一个样式华美的平安锁,锁上刻有祥云和麒麟图案,还镶嵌了其它料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边上的芸娘见了那平安锁,失声惊叫:

“天哪”

夏青桃转头,就见芸娘红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震动与痛苦。他忙用手环住她,唤道:

“阿娘……”

芸娘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掩面呜咽哭泣。

对面的顾昭见状,也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了,缓缓起身,道:

“大嫂,能否……”

话音未毕,就听见院子里在喊:

“青桃是谁来了?”

原来是陆随回来了,他进院子看见有两匹马拴着,就知道是有人来,一边问着一边进屋来。

他人高马大的,一进来,堂屋里光线都暗了不少,他面色原本还松弛,一见芸娘在哭,面色都变了,十分警惕地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汉子,沉声问道: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顾昭见了他,怔住了,随即定睛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一遍,看完脸,又从上到下看,看着看着,脸上流露出悲戚又欢喜的神情,嘴巴蠕动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竟一把扑倒在他面前,给陆随跪下了:

“小主子!”

他身后的年轻汉子倒是满脸欢喜,也跟着跪了下来,喊道:

“参见小主子!”

夏青桃环着芸娘,见了他们这模样,就知道那人是认出来了,血缘这东西很神奇,哪怕天各一方,时隔多年,相似的面容,重叠的眉眼,甚至连声音语气都会让人感觉相像。

陆随看着这阵仗,也愣住了,转头看向夏青桃:

“青桃,这是怎么回事?”

夏青桃忙说:“这位阿叔说,他东家小姐是你的生身母亲,来认你来了。”

陆随狐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