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滞。
片刻后,他维持着和以往一般风轻云淡的模样,“我没听清,可以再喊一次吗。”
应浅浅本来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喊的,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粗粝的指腹很突然地落在她的眼尾,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越来越靠近的他。
男人的指腹刚好落在她那颗红痣上,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几乎是要将她半张脸包裹。
她定定地,鼻尖就快要和他的鼻尖碰在一起。
莫名有点紧张,她动了下,却是刚好地擦过他的脸。
稍纵即逝,温热的唇瓣碰在微冷的脸,即使是很短暂的几秒,但触觉的变化太明显了,明显得她根本无法忽略掉这偶然的相碰。
她停住了,下巴靠在谢忱的肩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松气息,没有说话。
他也没打破这片安静,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环住她,让她更方便地靠着。
即使没说话,这一片刻也满足得像是偷来的一样。
怀中的人柔软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刺人。
房间内没有挂钟,他只是抱着她,看着她逐渐变得困顿,漂亮的眸子打着瞌睡闭上,长而翘的睫毛在她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
不忍打破这份安宁,他任由着她睡着,动作极其小心地换了姿势,将她抱上了床。
即使动作很小心,她也在刚沾上床的时候醒了一瞬,眼睫眨动了下。
她听见一道男声,即使音质是偏冷的,却也柔和得不可思议。
“睡吧。”他说。
意识迷糊间,应浅浅莫名地想起,自己有次做梦,也听到有人这样说。
原来当时那道声音,不是梦。
-
应浅浅终于睡了一顿好觉。
她醒来时,谢忱还在她旁边睡着,极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
她正靠在他的胸膛。
她虽然是醒了,但是睁开眼几秒后就又重新闭上了眼,没有动。
可能是暖气开得有点高,身上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她终于是完全睁开了眼,动作小心地将揽在自己肩的手拿开。
“醒了?”谢忱若无其事地收回揽着她的手,直起了身子,“早。”
“早。”
她说着,走到了他房里的卫生间。
走到一半,想起之前都是谢忱一人住的,估计牙刷也只有他自己的。
她转了个弯,想回到自己的卧室拿牙刷,一旁正在换衣服的谢忱注意到了。
“洗漱用品我多准备了一份,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她进了卫生间,果不其然,洗漱台上正放着女式牙刷和洗护用品。
他居然早就准备了。
应浅浅拿起那支牙刷,挤上牙膏,在电动牙刷的嗡嗡声中想,他到底多早之前,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里。
等她刷完牙,谢忱也换好了衣服来洗漱。
他今天依旧是穿着和以往一样的白衬衫。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等到九点,他们就要开始录制节目的第四期了。
他的扣子扣在最顶端,可应浅浅看着总少了点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忘记系领带了。”
谢忱低头看着她,说道:“可以劳烦太太帮我系吗。”
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干,一双被水润过的眼看着他。
他这是,叫太太叫上瘾了吗。
她看了他几秒,慢悠悠地答:“好啊。”
应浅浅走到了谢忱的衣帽间,比起她房间的色彩绚烂,他的则显得要单调了不少,基础的黑白灰三色,间或杂着点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