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向朕求远离上京,也是为了那女子?”魏明帝听鹰翼卫回禀,容寂这一个多月在府中成日围着那女子转,无心朝野看着一点都不像在演戏。

“臣犯欺君之罪,不知还能否离京……”容寂在府中乐意围着言儿转本就不是在演戏,皇帝派来的人当然看不出来,他现在倒是在演戏,演到这份儿上,皇帝转移了话题,还没说如何处置他。

魏明帝不明意味冷哼了一声,太子和肃王要是成日围着某个女子转,那女子一定会被赐死。

审视的目光久久落在容寂的身上,魏明帝这才意识到容寂向他吐出真言后,君臣之间的对话仿佛回到了四五年前,那时皇帝还未查明容寂的身世,容寂还是皇帝的心腹爱臣。

容寂做魏明帝的宠臣,当真有一个“宠”字,就连太子和肃王在皇帝面前都做不到容寂的从容。

容寂尚在弘文馆便有跟魏明帝下棋的机会,学识见解都深得帝心,魏明帝还曾对容寂说过“亦是君臣亦是友”这种话。

只是皇帝的信任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皇帝一旦生疑,那便是有再大的恩宠都会消散于无形。

魏明帝收回目光,“爱卿”两个字在口舌间囫囵,唤不出口。

是他的儿子,一口一个臣,那声父皇魏明帝听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竟忘了是怎么叫的。

“你罪犯欺君理应受到处置,流放漠北该是你的惩罚。”魏明帝冷冷肃肃。

跪在地上请罪,一直没被皇帝唤起身的张全忠,已然听出陛下在听到长陵王的坦言后,打消了对长陵王的杀心。

“多谢陛下宽恕。”容寂见好就收。

容寂离开太极殿,魏明帝面色沉下来,龙目朝张全忠一瞥,“今日事不准漏出去一个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张全忠头埋在大袖中磕在地上。

容寂所犯欺君之罪不能告示天下,因而皇帝给他流放只得以外派为名。

长陵王自请镇守漠北,魏明帝允之。

容寂从收到圣旨起就命府中人收拾东西,举家搬迁,不带片刻迟疑。

“这座府邸以后便不是言儿的了,言儿可会舍不得?”容寂和卿言站在腾云阁二楼的露台上,能看见府中仆从的忙碌。

容寂得到这座府邸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年,卿言却在这座府邸长大,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