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而后平削,挽了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衣袖翻飞,煞是潇洒,冉清桓觉得自己躲躲闪闪的样子有点像被耍的猴。
“怎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么?”郑越笑道,“说你是三脚猫还不服气?”
冉清桓一皱眉,以长刀平贴住郑越剑身:“欺人太甚了,看不出来是哥哥让着你么?”
“哦?领教一二。”
郑越说着,忽然一改开始时候飘飘忽忽的剑法,稳健厚重起来,这是冉清桓最头疼的打法,力气不如人家大,想钻空子人家又不给破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逞能也没什么用,什么什么激于义愤,怎么怎么小宇宙忽然爆发之类的事情基本上只能在老旧的漫画小说里出现,实力的差距是赤裸裸的。
前后不过数十回合,郑越便削下他一小撮头发,冉清桓往后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飞起来的头发便被郑越一根不差地收到手里。
“我认输行了吧。”冉清桓有些气喘,伸手,“头发还我。”
“干嘛?”郑越把手笼到袖子里,好像生怕别人抢了他宝贝的孩子,“还给你也接不上去了。”
“是接不上去了,我把它供起来,每天上柱香,拜一拜,激发一下自己学习热情不行啊,人家谁谁谁还卧薪尝胆呢,说不定过上那么三五十年,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郑越不理会他胡说八道,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给!”
“怎么说那头发也是我长的,你当剃羊毛啊?回去做工艺品还得给我原料费呢。”
郑越笑笑,将冉清桓的头发拿到眼前,仔细看看:“别说,这毛长得确实不错,你是不是吃的那点油水都长头发上了?”他把一国之主的身份风度扔到了山东蓬莱,转身就溜,“笑纳了,省得你把脑子也都都长在头发上,我的身家性命可还在你身上压着呢。”
冉清桓愤愤然地骂了几句,换回郑越一串得意的笑,等到那笑声渐渐消失在幽深的秘道里时,他渐渐收敛了怒气冲冲地神色,目色有些迷茫结发束长生,有情人临别以青丝相赠,谐音“情思”,象征那悠长不绝的相思,借以挽住离人那不羁的脚步。
他雄霸一国,笑傲整个南半江山,正一步一步地走在通往九五至尊宝座的道路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只敢以这种隐晦而自欺欺人的方式讨得一把头发,冉清桓不是石头做的心,怎么敢不铭感五内。
可是这番青眼有加的情谊,又要让人如何报答呢?
如女子一般以身相许?
让他在年复一年的大爱与私情间取舍,等待那虚无缥缈的相守?
从此断了双翼,如家禽般,一生一世地被束缚在方寸的天下之间?
何况,于一个天命之人,一生一世又是多长呢?百年,千年……亦或,世事变迁,绵延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可能也没有那样的勇气,说不定哪一天看透了所有的人间风景,就自我了断了呢。
前路渺渺,饶是冉清桓,也开始心怀惴惴。
五月初,洪州人出其不意地正面直取,平南大帅潇湘吃定了冉清桓善于取巧、奇迹百出风格,燕祁回雁郡守将黄杰,莫顿郡守将卫良机,前岭守将景春不敌,倒退往谷西求援。
谷西的守将是李野。
洪州军势大好,半个月之内竟连拿下燕祁三城。
然而却有些过于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