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对着沙盘皱眉,直觉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燕祁军虽然退却,但是完全保存了实力,似乎没有任何损兵折将的迹象,他想起了那日开弓射他的少年,再见时似乎已经换了一副脸孔,可那目光和神色却是一样的,带着某些他不确定的东西。

冉清桓这人身上带了太多他看不懂而且难以预料的东西,实在是劲敌。

他坐下来,提笔写给吕延年的折子,吕延年多疑,暂缓行军的事如果不立刻给他一个交代,恐怕纵然是多年的君臣,也不免受到猜忌。

所幸他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在这天夜里,燕祁军神出鬼没地夜袭前岭,李野不愧为一代名将,沉稳得当,加之跟着冉清桓时间久了,那人的手腕也学得一二,洪州人抵挡不住,损失惨重,燕祁只用了三天便收复了前岭和莫顿郡。

潇湘闻言下令加派援军。

两军一时僵持不下。

“李将军!”景春冲进李野军帐之中,瞪眼如牛,“你胆敢违抗相爷之命!”

李野不慌不忙地放下手头的战报,笑脸相迎:“景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末将哪里违抗了相爷之命?”

“相爷令我等将敌军主力引入华阳,一举歼灭,你怎可擅自用兵收复失地?!”

李野摇摇头:“末将自问正是在诱敌深入啊,景将军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景春看他一副不着急不着慌,笃定自如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李野赢得了他笑面虎的“好”名头,“你将洪州人挡在莫顿郡之外,他们怎么进华阳?打乱了相爷的布置,你可担当的起?!”

“景将军,我问你,半月之内连输三大郡,可有荣耀?”

“屁荣耀,要不是为了相爷的全盘打算,老子早就……”景春看来是被憋屈惨了。

“景将军,你也是有名的虎将,我燕祁兵力向来不弱,被洪州人视为劲敌,这般不堪一击,那潇湘会怎么想?!”李野的口气严厉了起来。

“这……”

“洪州人无论君臣向来谨慎多疑得很,你一味退却,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告诉人家有埋伏?!”

“我……”

“景将军,相爷是要你我引诱敌军主力深入华阳,你觉得你前些日子的表现能用得着洪州主力军出马么?不战而退!”

“我倒是没想到……”

“将军,你好糊涂啊,就没有发现,自打你们退入谷西以后,洪州人已经暂缓行军了么?”李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景春闹了个大红脸,粗声粗气地说道:“末将知错了,错怪了将军,等仗打完,自当到相爷那里去领罚。”

“哪里哪里,景将军也是一时心急,怪我没对大家解释清楚,要说该罚,也是……”

“不不不,李将军,你是跟着相爷出身的,比我们这些粗人更能了解相爷的真意,末将得罪了,不过么……日后若末将有不懂得地方,还希望您多提点,他们谁要是再敢质疑,我第一个不饶!”

四天以后,洪州大军终于攻破了李野的防线,战报穿上去大捷,奸敌无数。

潇湘那张棺材板一样的脸终于稍霁,但他依然仔细地翻着战报。

“敌方旗靡而奔逃,死者遍地……”

突然,潇湘眼皮一跳:“来人!”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将战报看了一遍,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有了,是两个数字,潇湘盯着那两个数字一个是敌方尸首数量,还有一个是敌军俘虏数量。

对战李野的是洪州大将毕海生,此人向来行事稳妥,绝对不会做出杀降之类的事情,那么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敌军死亡人数这么多,而生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