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桓咬牙切齿,他把地图推到一边,“先说说大概的战略吧,你得给我个方向。”
“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郑越顿了顿,“洪州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虽然兵强,但是国力并不富裕或者说,百姓并不富裕。”
“鱼肉百姓的老人渣。”冉清桓张口就骂,“管得好就管,管不好他还好意思尸位素餐,郑越,到了上华你可一定得把我拉住了,要不我怕我这把刀就要为民请愿了。”
“管得好就管,管不好就退位?”郑越挑起眉看着他,“若人人都如你一般,这世上岂非没有昏君和佞臣了。”
冉清桓皱皱眉:“嗯,不说这个,别把话题扯远了,洪州不富裕又怎么了?”
“以我燕祁的实力,是可以跟他打持久战的,而战时一旦拉长,洪州人不一定吃的住,到时候官府定然还要大肆搜刮民间迟早有一天,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要想其他的办法。到时候不用我们胜过他,吕延年的后院定然起火。”
冉清桓迟疑了一下:“有……道理……”
“所以吕延年急着速战速决。”郑越说,“他一路刺杀,手段用尽,若是能至我死地,当然最好,若是不能,也能激我一战。”
“所以他派那个潇湘来,让若蓠一眼识破身份?”
“不错。”
“那么你的想法是?”
郑越摇摇头:“我说了一个事实而已,不是我的想法,而且,你似乎并不赞成。”
“你先说的那个第二条路。”冉清桓不上套。
“第二条路,当然是如他所愿,我们速战速决一场,一局定成败。”郑越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呢?”所以说做为领导的第一条要义就是心里无论是不是已经有了一定之规,都要别人先开口,他的意见永远是该拍板的时候才拿出来。
其实在战场上当了那么久的主帅,这也正是冉清桓习惯的方式。他暗自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和郑越有那么多不该相像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说道:“我们从三个方面来分析一下,风险、成本、收益。”
“这倒是有趣,你似乎对做生意那一套也很精通。”
“本来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冉清桓轻轻地敲着地图,“先说风险,看上去是第二种比较大,到时候很可能是整个天下都被卷进这场纷争,局面之乱与复杂程度,一招不慎就全盘皆输;然而你的第一条路,其实风险度也不是很低。”
他喘了口气:“有句话,叫做‘夜长梦多’,现在不确定的因素及多,谁都不能预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其二,说成本,第二条路的成本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多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我们跟洪州就这么耗下去,其劳民伤财程度,一定会上升到一个让人发指的高度,成本是可以预见的极大了。至于收益这个其实才是最关键的。”
“怎么说?”郑越鼓励似的看着他,笑得肯定,冉清桓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所想的,无奈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吕延年北面称霸,我们占有南半个江山,表面看上去,这两条路如果走通了都会是一个结果,坐拥天下,但仔细思量起来,区别却大得很。”
“区别在哪里?”
冉清桓顿了一下:“北蜀。”
不知为什么,冉清桓停顿的时候,郑越似乎有些期待,然而他之后又平静地开口,真的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郑越的表情却忽然黯淡了一下。
“北蜀的老头子是个人精,左右逢源,看起来他似乎是偏向我们这边的,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和吕延年私下里又有什么勾当,像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把宝全部押在一个地方的。如果我们真的走了第一条路,北方民不聊生是一定的,南方却也必大有损伤,到时候我们的得益很有可能会被这渔翁分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