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锦阳王身边跟着一个冉清桓。

当日回房休息以后,冉清桓问了郑越一个问题:“此去一共几条路?”

“两条,”郑越不假思索,“谢青云带路的这是一条,还有另一条路,自南蜀西边小路,经边陲宝来镇……”

“宝来镇?最近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

郑越点点头:“离此处不过二十里,在朝南河下游,半年前朝南河洪灾,恐怕此地现在还是一片哀鸿。”

冉清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想什么?”

冉清桓没有回答他:“我以前听人说,锦阳王谨小慎微?”

郑越笑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谨小慎微者多数疑心颇重,”冉清桓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不知是什么的液体递给他,“郑越,趁今天晚上,敢不敢跟我夜探宝来?”

“这可正和我意了。”

谢青云的马是个破绽,这说明这队洪州骑兵不可能是从老远的左三路军或者更远的洪都羽林而来,郑越有理由怀疑前方就是一个包围圈。上华之约,如果锦阳王这个尚无子嗣的孤家寡人死在路上,那可就再好也没有了。

可是另一条路就一定安全么?冉清桓话没出口,意思却明白得很,兵法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吕延年多年来深谙兵法,很可能就是利用郑越谨慎心理,在另一条路上设伏宝来镇正是最好的伏击点。

当然,冉清桓有他的用意,朝南河洪灾,死者肯定不少,活人的话他不大相信,死人倒是能略信几分。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夜色慢慢笼罩了大地,冉清桓瞥了一眼镜子里半男不女的脸,有些嫌恶:“能先帮我把易容洗了不?”

郑越惊异地看着他,这人居然能在暗中视物:“什么?”

“把这人妖脸帮我洗了。”

郑越老实说:“洗可以,再弄上去我就不会了。”

“靠!”冉清桓骂了句脏话,“对了,把我给你的东西滴到眼睛里。”

“这是什么?”郑越打开闻了闻,皱皱鼻子,“什么味道?”

“滴上就是了,我又不害你怎么甩开那些尾巴?”

“那不成问题,有樱飔在,谅他们也不敢造次……只是,既然如此,如果我是吕延年,恐怕会布置得极其隐蔽,就算我们晚上过去,他也不会让我们看出什么。”郑越想了想,“你有对策了不成?”

冉清桓咧嘴一笑:“给你的眼药水就是对策,走。”

星夜,两条人影匆匆闪过,郑越眼睛被晃了一下,这才看见冉清桓手上的极细的银丝,此人不会轻功,却是把这三丈银丝用得出神入化,他自己稍稍悠着点,这人竟然能一步不差地跟上。

“你会得倒多。”

冉清桓居然难得地老脸一红,这东西月下刀丝,本是源自意大利黑手党的凶器,多少有些不入流,算来,好像自己会的大都是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去墓地。”

“啥?”

“平民百姓家里死了人总是有块祖坟的,村镇附近都有墓地,前一阵子的水患死去的人应该都被草草掩埋了,我们过去看看。”

“清桓,”郑越有点无奈,“我们出来不是扫墓的。”

冉清桓笑笑,冲他眨眨眼睛,害得郑越一阵失神,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从瓦房上掉下去,他说:“郑越,你就没发现自己能看见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东西了么?”

“什么?”郑越猛一回头,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旁边居然掠过一团黑影,那黑影回头呲牙一笑,半张脸只剩下森森白骨,漆黑的眼眶里还有蛆虫冒出来!饶是郑越镇定如斯,也脚下一顿,佩剑龙吟一声出鞘,一把把冉清桓护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