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还要假装一切未曾发生过，将他自己拷回在行军床上。

监控里宴明修的安慰的絮语化作潮水，流至她的脚边，留下一地的潮湿。

“你是蠢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爱护自己，为什么宁愿一夜不睡也要让她睡个好觉，为什么白天要假装无事人一样，即便晕倒了还要说谎掩饰。

“我，我不是故意的。”宴明修赶紧道歉，他显然理解错了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把手铐取下的，我太怕你醒过来，想让你睡个好觉，才......”

“谁要问你这个啊！”

林毓清讨厌鸡同鸭讲，不想和这个人再说话：“你晚上不要再过来了。”

说完转身就走。

“别，毓清。”宴明修从床上弹起，连鞋都来不及穿，一把扒住门框，另一只手抓住林毓清的胳膊，“我以后会乖乖的，不解手铐了，我发誓。”

他服软地劝道：“你睡觉要紧。”

宴明修的脸贴过来，凑到林毓清跟前。

林毓清又气又好笑，伸手按住他的脸往后推。

宴明修顺势蹭了蹭：“你看你的手都有劲了，上次打我还软绵绵的。”

林毓清被眼前人气得没有脾气了，把手拿开。

宴明修却死皮赖脸地把手重新按回原位：“不信你再推。晚上别不要我。”

心脏酸酸软软的，她放弃了挣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再傻傻地把自己拷回去了。”

今天的交谈中，宴明修第一次听懂了林毓清的意思。

他满心雀跃，准备发表些获奖感言，却被急促的电话铃打断。

这是专属的电话铃声，来告知宴明修二次配型的结果。

因为林毓清的身体太过孱弱，他必须达到三个等位基因相吻合才能与之换心。

20

“这太不可思议了！”

电话那头的医生急死个人，第一句话这样模棱两可，听不清时好时坏。

宴明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紧张地问：“是配型出问题了吗。我们有几个基因点位相吻合？”

他下意识地握住旁边人的手，出乎意料的是，林毓清没有甩开。

“你们有四个等位基因相吻合！比一般亲生父母的半相合还要多一个点位！其中HLA-DR这个关键点位居然全盘吻合，而你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陌生人，十万分之一的概率，这简直是个奇迹！”

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宴明修松了一口气。

他给林毓清一个安慰的笑，跟她分享着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有四个等位基因吻合，可以进行换心手术。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手术安排。”

听到这，她却一点也激动不起来，下意识蹙了蹙眉，欲言难止：“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可以取消。”

“我当然愿意。”宴明修不假思索道。

“可是......”她抿了抿唇，神情犹豫。

宴明修看出了眼前人的不安，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林毓清，你会为我可能的死亡而感到不安吗？”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瞪了男人一眼。

宴明修勾了勾唇，疲惫的眉眼终于染上了一点笑意：“我很高兴。林毓清，亲生父母和你是半相合，我比他们都要多一个点位。这简直是命中注定，连老天爷都要让我为你换心，他老人家一定会保护我们活下来的。”

他伸出一只手，勾住她的手指：“我们拉钩，要一起平安地下手术台。”

林毓清久久地凝视着并在一块的两只手。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块磁铁，把两人吸在一起，难舍难分。

画面和记忆重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