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宴明修急得团团转,他咬咬牙,将手从林毓清身旁抽出,努力地往床头柜探去。

那里有手铐的钥匙。

就在林毓清被噩梦折磨地快要苏醒时,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双眼,她整个人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肌肉,胸应该练得很不错。

“好了,毓清,都过去了。乖乖,睡觉吧,我把宴明修赶走了,他不敢再来找你了。”

怀抱里有一种熟悉的洗衣剂的味道,让林毓清梦回少年时代的沙地。那时他们不用香水和古龙水,身上的气味却更让人好奇。

她忍不住跟怀抱打了声招呼,感谢他拥有令人安心的味道。

怀抱好,宴明修坏。

她在温暖的体温里安睡,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让林毓清重回十七岁的雨季。

宴明修也将双臂收紧,更安稳地将林毓清抱在怀里。

她浑身湿漉漉地,被冷汗浸染。

而没过半个小时,林毓清又开始小声地梦呓,尖叫,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宴明修只能强打精神,再一次拍着她的后背,把她按在怀里轻声哄着。

直到第一缕阳光投了进来,宴明修才发现自己整夜都未曾合眼。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毓清放回床上,再将自己重新锁起来,钥匙放回床头。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19

虽然林毓清不想承认,但有了宴明修的陪伴,自己确实不会再惊厥了。

她对此不知道该伤心还是难过。

好的睡眠大约会传染,最近她发现宴明修起得越来越晚了。

即使起床,眼白仍布满血丝。

人也日渐憔悴,嗜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宴明修,起床了。”

床上的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几点了?”

“九点半。”

男人立马摇摇晃晃起身,他有个会本应在半个小时之前参加。

可刚走两步,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最终晕了过去。

这是他这段日子睡过最舒服的一觉。

也可以说唯一的一觉。

晚上他要在林毓清睡着后将手铐解开,哄她睡觉。

清楚直白的梦呓一字一句提醒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像冻疮,即使逃脱了那冰冷难言的环境,可一触碰凉水,仍回隐隐作痛,无法止痒。

让宴明修不断轮回在痛苦的回忆中,心脏被凌迟成一片一片。

久而久之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只要一听到林毓清的梦呓就再也无法闭眼。

只能趁着天亮后那一两个小时补觉。

还要谨记将自己拷回在行军床上。

白天,与林家展开的贸易战愈演愈烈,董事会越来越不满,屡次想要联合让他下台。

他不在国内,无法清晰洞察真实的局势,更加被动。

前两天又费神整治了两个叛徒,一切的一切都在消耗自己的精力。

可是他不敢停,不敢睡,只要自己停下一秒,别人就会有可乘之机,取代他的位置。

在晕倒五个小时后,他苏醒了。

床边是一言不发的林毓清。

宴明修眨了眨眼,心虚的为自己做解释:“这两天公司太忙,谢谢你叫医生。”

“宴明修,你当我蠢吗!到现在还想瞒着我?我的病房里有监控。”林毓清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胸膛深处发出来。

她攥紧了衣角,手指被捏得发白。

她很早前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但总是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