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修朝她这里暼了一眼去:“既然要做换心手术,你也去做个配型吧。”亲姐妹,概率总能高一点。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不经意戳穿了林毓绾掩藏在心底的秘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放弃挣扎的她开始不安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手铐。

“你休想!我不会为那个贱人做配型的,爸爸妈妈明天就会发现我不见了,赶过来接我!”

11

一下飞机,宴明修直奔林毓清所在的医院。

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先进行调理。

等调理到合适的时候,再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宴明修吩咐助理带林毓绾去做配型,自己则敲响了林毓清病房的大门。

“请进。”

心跳加速,加速的频率和他十七岁的一个下午一模一样。

那时他捧着给林毓清的生日礼物,祈祷她会喜欢自己的惊喜。

几天不见,林毓清变得更瘦了。

病房的落地窗送过来大片的阳光,照得她只剩一层皮的身影更加透明,连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见,一种不真实感,下一秒就要消失。

看到人来,林毓清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她只是转身按下了旁边的急救按钮。

房间的警报响个不停,慌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向站在门口的男人靠近。

在这嚣杂的环境中,宴明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自己比不过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靴。

那皮靴是他送给林毓清的十七岁生日祝福。

难以理解的是,两者都是空运到林毓清面前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我不想见这个男人,请他出去。”

林毓清嘴巴一张一合,除此之外,面部没有任何改变。

平静的外表下,是她强压下的惊涛骇浪的惊讶。

宴明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今天不是应该和林毓绾订婚吗?

是谁,是谁告诉了他自己在这里?

她被褥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苦苦忍受了这么多,就是不愿意让宴明修看见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仅剩的一些骄傲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破碎,她痛恨这病恹恹的模样。

她不愿让宴明修可怜自己。

“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再不离开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了。”护士问道。

“她是我的嫂子,不是,我的爱人。”

曾经朗朗上口的,带着狎昵的称谓变得烫嘴。

本应该是心心相印的爱人,被提起时却只能称作叔嫂。如此若即若离,模糊不清的称呼。

林毓清的瞳孔剧烈地颤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说了什么?

“出去!”她提高声量,像是在掩饰什么。

“别......别这样,毓清,”宴明修手足无措,“我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知道你是为了我才......”

“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林毓清冷冷地打断道。

她的眼眸像一块寒冰,将宴明修的涌在喉间的千言万语都冻回去。

双手无力地垂下,喉结上下滑动,他声音愈发轻:“怎么会呢?我是来......道歉的。”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话音未落,林毓清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快要把肺咳出来。

宴明修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徒劳地半张着嘴,不自觉地上前一步。

“别过来!”

林毓清又拼命挤出一句话,嗓子被撕扯地更厉害了。

嘴角流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