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最好不要参加科举,童生试考的其实就是背诵。
到了第二场比赛,即兴作诗。徐京墨看着才思敏捷的学子们佳句频出,只能感叹一句,幸好从此不必再考诗赋。
本朝的科举沿用了前朝的制度,院试之后不再考诗赋,转而考一些更为实用的内容,比如为官后会写的公文,诏、诰、表,又比如律法及判语。
“左兄,你说这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哪个更好?”
“雅俗共赏方为正道。不过,你怎么突然有此一问?”世家子也有识得人间烟火的,不会为了雅而雅。
“只是想到之前在府城门口看到的布告栏,朝廷官员誊抄圣谕,遣词造句自是上乘,可惜百姓看不懂,一旁的衙役将其翻译成大白话,他们才懂。”
“没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要怎么区分读书人呢。至于其他,愚兄以为存在即为合理。”
徐京墨觉得如今这科举虽然倡导务实,但是现实中,务虚总比务实多。想想也能理解,务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有可能再付出无数努力之后依旧得不到好的结果。所以,更多的人才会想去做面子工程,至少“效果”的立竿见影的。
第37章 似是故人
第二场比试依旧是平手,看来这胜负全看第三场了。第三场的辩题,府学出的题目是“人性本善/人性本恶”,崇山书院出的题目是“德治与法治”。
这两道题又如何不是一道题呢,袁院长与邹教谕看着彼此的题目,都有些无奈,这两道题其实也算是一道题。论人性的善恶,不是为了评价一个婴孩的好坏,而是为了佐证君王的治下之道,也就是德治或法治。
双方合计一番,就将这辩题改为:文帝废刑罚,行仁政,一十三年后国乱,此为何故?
第三场,对辩的是府学的陆鹏程和崇山书院徐京墨,日后名满齐朝的两个能臣在今日相逢了。
徐京墨才到临安不久,还没什么名气。众人看他年纪不大,很是疑惑,崇山书院怎么派了个年纪这么小的人来参比试。崇山书院的学子,至少在对外时是一致的,对旁边人说道,“他原是金陵人士,年方九岁便已经考上秀才了。”
陆鹏程其实也是今年才来临安,他随父母住在京都,回到临安不过是为了参加乡试,以他的学识这举人功名唾手可得。府学的学子虽不知背景,但见邹教谕等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甚至有些谄媚,也就知道这人必是有些来头的。
陆鹏程主张的是性本善,对待善良的人自然应该实行仁政。
“孟子曾说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这句话出自《孟子告子上》,是说水的的流向并不区分方向,最终都是从高到低;人的本性亦是如此,人没有不善良的,就如同水没有不向下流的。
徐京墨不赞同孟子的性本善,当然也不赞同荀子的性本恶。他认可的是墨子所提出的素丝说,“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而已则为五色矣。”
素丝说认为人性的善恶并不是先天形成的,而是后天的环境与教育所造就成的,就好像素丝下什么色的染缸,就成什么样颜色的丝。
开篇,两个人先说了自己对人性的看法,这基调。
陆鹏程说,“孟子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正是这样善的本性去支配人的行为,才让百姓的生活得以更好。”
什么不忍人之心,这出自《孟子》的“四善”(也叫四心),即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就比如,人会对路边的无父无母的乞儿产生同情心,于是去施舍于他;人会羞耻于自己为盗的行为,同时也憎恶他人为盗的行为;人天生就会否定了自身的优先权,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