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珩眼里冒火,喘气声更重,显然是气狠了,但还是停下了动作,捏着魏蓥肩的手用力到发白,被她蹙着眉躲避。

皇后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脾气,直觉这么下去会闹得难看,便挥退了身后众人,只留几位皇室宫妇。

有下人递上来干净衣裳,魏蓥强打起精神推开了太子意图帮忙的手,本就被他扯落一半的男子衣袍滑落在地,露出湿了水紧贴羞颤的玲珑娇躯,不待人细看,她便快速披上了新衣,一颗一颗哆嗦着缓缓扣上,连同发髻也稍作梳理后,魏蓥便又恢复成往日那副端庄模样,恭敬苍白地跪在了皇后跟前。

期间,她没有看向周围任何人,自然也就没发现,除了强忍不快虎视眈眈的太子,还有一人眼珠不错地死死盯着她。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可以跟本宫说说了,你既身体抱恙,为何会在此?穆国公府的二公子又为何会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太子便抢先欲辩,才说了句“是我约了她……”就被皇后迅速打断。

“本宫在问魏蓥!康海,扶你们主子起来。”

到底是坐镇中宫近二十年的皇后,一旦冷下声,威压极为慑人,太子纵是再不舍也只能被扶着退开到一旁,徒然看着心爱的女人孤零零跪在那儿,一身单薄,却傲骨坚韧。

魏蓥知道此刻太子、公主都在死死盯着自己,可她也清楚,皇后不会希望听到那些实话,再三思虑后终道:“是民女忘了规矩擅闯御花园,不慎失足落水,幸得这位公子相救。民女自知德行有亏,有负娘娘教导,恳请娘娘收回成命。”

所谓的“成命”是什么,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魏蓥!”太子目眦欲裂,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彻底断掉了两人情意,他更没想到的是,只是因自己一念之差,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恍惚荒唐间他竟不知道该恨谁,他想质问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可他又不敢,好不容易张开了口,却被皇后狠狠瞪了一眼,直接出声堵了他的话。

“罢了,此事既牵涉魏府和穆国公府,宴后本宫自会如实禀明请圣上裁夺。这里风大,你俩且先下去换身衣裳罢。”

事情急转至此,秦敬泽反复品着皇后这番话,忽然反应过来,这便是为了清誉要给他和魏蓥赐婚了!

巨大的惊喜快要将他砸晕过去,原本被湖水泡凉的心跳动着火热起来,他着实是没想到,因缘际会,当年一眼入心的佳人竟会这般花落自己头上,况他还是生生从太子手心里抢的人!

窃喜之余,秦敬泽也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他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容许旁人欺负到她头上还能全身而退。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鄙人贪图春色擅入御花园罪无可恕,只是有一事却不敢欺瞒娘娘。”

不去看安云公主紧张失色的面容,秦敬泽肃然正经道。

“方才魏姑娘所言不慎失足落水并非真相,小人亲眼所见是这位婢女以下欺上、蓄意挑衅,甚至动手打人,魏姑娘忍无可忍这才极力反抗,却被她推落湖中险些丧命,小的句句属实,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至于是谁给了一个卑贱宫女底气挑衅魏府贵女,不言而喻。秦敬泽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无法撼动公主,但能惩治她的手下人借此敲打她,也暂时能勉强咽下这口气。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直默然垂首的魏蓥娇嫩面庞上清晰浮现的巴掌印,太子正无处发火,瞧见公主身后面色惊慌的婢女,上前当胸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那宫女被生生踹出了三丈远,大吐一口血没能爬起来,嚇得公主倒退一步,面色苍白,张嘴欲辩又颤抖闭上,泫然欲泣地望着冷眼的秦敬泽。

皇后隐晦地瞪了公主一眼,当即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