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便无声地笑了,轻轻地将一边的被子给他拉上,也不急着起身,便侧着头看着他。
一辈子也看不够他。
这不是梦――原来最美的从来不是梦,梦里没有那样真实而浸入灵魂的快乐。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深情,竟生生地将景七“瞧”醒了,景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含糊地嘀咕了一句“天还没亮呢”,便要翻个身接着睡,这一动,才发现身上有种形容不出的酸痛,他轻哼一声,眉头皱起来。
乌溪立刻翻身坐起来,紧张地问道:“疼么?哪里疼?”
景七深吸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吩咐道:“水。”
乌溪立刻批衣起身给他倒了碗水,端过来,亲手喂给他,景七喝了两口便又不肯喝了,将茶杯接过来拿着,又道:“衣服……咳,衣服给我拿过来。”
乌溪赶紧将他前一日晚上落在地上的袍子捡起来,却不给立刻给他,而是塞到了被子里,柔声道:“衣服凉,暖和暖和再穿――你还要什么?我……我昨晚弄伤你了么?”
景七倚在床头,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见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分明像个闯了祸的孩子,便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乌溪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见他眼中还带着水光,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潋滟一片,分外好看,便也忍不住跟着傻笑起来。
景七抬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笑什么笑,去,叫人上热水,我要洗澡。”
乌溪得了命令,乐颠颠地跑出去,亲自给他挑热水。
景七这才轻叹了口气,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低头看着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泛起波纹的半碗水,出了会神,随后将乌溪塞进被子里的袍子抽了出来,从袍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苦笑了一下,将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倒进了茶水里――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乌溪乐得亲自伺候他,将热水放好,一回头,景七已经将外袍披起来了,正低着头喝水,他便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北渊,水放好了。”
景七却忽然对他笑了笑,猝不及防地搂过他的脖子,唇齿纠缠上来,玩闹似的将嘴里的一口水全度过来,迫得他吞咽进去,才放开。
乌溪呛咳了一下,无奈地道:“你怎么又……”
他这句话没说完,忽然觉得不对起来,愣愣地看着景七脸上玩笑的表情消失不见,静静地坐在那看着自己,好像想要挤出一点笑容,却不知为什么,眼角眉梢都是悲意。
乌溪瞬间明白了什么,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坠了下去,眼睛竟有些挣不开。
他猛地站起来,踉跄地往后退了半步:“你……”
景七避开他的目光,那一刻这人低垂的俊秀眉眼竟让乌溪心里升起灭顶的绝望之意,双腿似乎撑不住他的重量,乌溪膝盖一软,便往下倒去,被景七一把揽在怀里。
“景北渊……景……北……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攥住景七的袍袖,奋力睁开那双已经涣散的眼睛,“我……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恨……你……一……辈……”
意识终于再难以挣扎,乌溪的眼睛缓缓地合上,手指松开,无力地垂下。
景七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细细地描画着他的五官,忽地一笑,轻佻的桃花眼中仿佛有光碎在里面,那一刻万般繁华落尽了,前生今世,竟全消失无踪。
耳畔只有那一个声音说,景北渊,我恨你一辈子。
城郊有个破败的酒楼名唤长亭,离人到此各自分别,烟尘萧萧咸阳道,从此天涯两不闻。
阿?怖澄奘?次从车里回头去张望那个坐在马背上的影子,而巫童在马车里,大梦不觉醒。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不明白,问奴阿哈,奴阿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