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我跪在一窗之隔的院中,冰冷的雪水融化在膝下,渗进单薄的里裤,刀割似的疼,不止是膝盖,脸上身上都冻得如同针刺,身冷心更冷。
不多时嫡母挑帘出来,见我跪在院中,倒并不意外,边嗑瓜子边闲闲问道:“赵姨娘身子可好?”
我抬起头,嘴唇被冻得乌紫,央求话音也颤抖:“小娘她高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求大娘子可怜,派医诊治吧!”
嫡妹这时也手捧暖炉钻出了房门,笑吟吟道:“姐姐不是自恃风骨奇高,不愿试嫁吗?怎么今日巴儿狗似的跪在这里?”
我不顾尊严,把头重重磕向地面,求道:“大娘子,小姐开恩,小娘病势沉重,如不医治,怕活不了几日了。”
“救她也可,”大娘子望向阶下的我,面上带笑道:“只要你愿替烟儿试嫁,何愁赵姨娘的病不好?”
我万般无助地望向房内,房内灯火明亮,父亲的剪影投在窗上,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露面,更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看来试嫁,也是他的意思。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于是隔日浑浑噩噩地被装扮一番,趁夜被送去了国公府。
在国公府上那几日,我谨遵嫡母吩咐,乖乖做一只不说话的提线木偶。
不论公爷问我什么,同我讲什么,我都不能回应,我唯一的作用,便是替嫡妹试出这个男人是否有隐疾恶习,脾性是否温良。
公爷人极温柔,可每每与他一起,我都抓紧床单,强自忍耐才不流泪,如果不是为了小娘安危,我绝不会这样没名没分地与人苟合。
半月已过,试婚完毕,我拖着纯洁不再的身子被接回家中。
本以为能见到安然无恙的小娘,没想到却被嫡母告知,我出府那日,小娘便已活活病死,临死前,还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我恨极了嫡母,拔下头上簪子便要和她拼命!
没想到,被嫡妹唤来恶仆死死按住。
她抽出我手中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而后讥道:“你怎会有这样的东西?是公爷送的吧,怨不得特意戴回来耀武扬威!”
言毕,她面露狠厉,用簪尖在我脸上猛然划下,一道血痕贯通眉心唇角,血肉翻出,我疼痛难忍,惨叫一声,在地上翻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