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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猫by音清纯

掌上猫【上】

“哐哐”

油漆剥落的铁门，在拍打下发出沉钝的响声。

房间里蜷在床上的人动了动。

“顾易顾易！”

从床上落下来的一双纤细的，可以说是瘦骨嶙峋的脚，踩进了床下的拖鞋里。拖鞋在地上拖沓，在震动个不停的铁门里站定，紧跟着是锁芯转动的声音，门打开了，外面露进来一线光亮。

4

站在门口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穿着睡衣，头上戴着发箍中，有一层油腻的光。她站在门口，看着打开的门，神情在头顶暗淡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凶恶来，“这个月的房租你什么时候交？”

“当初搬进来的时候说好了，每个月一号按时交房租今天都三号了！”

门又打开了一些，露出来的一张男人的脸，灰暗又憔悴，“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点不太舒服，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怎么……”‘注意日期’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女人便不耐烦的打断，“到底交不交？不交赶紧搬出去！”

“我去拿钱。”他回到房间，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关机很久了，他想上个月的工资应该已经到了，能勉力再支撑一段时间。只他打开手机，工资的汇款迟迟没有到，反而是他因为旷工两天，公司通知他已经被开除了。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遇到的坏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

将上个月存下来打算还贷款的钱交给房东，将她送走之后，因为他手机开机，短信和未接来电的通知纷纷涌了过来。

全都是催款短信。

在他想继续关机的时候，新一条的短信，突兀的跳了出来。

顾易是吧，这里是远景财务清算，你妈在一叮贷公司的欠款案件由我负责，我们安排弟兄今天到富源小区，让你老妈准备好二十万，哥几个辛苦一趟，烟酒费三千，要是不想把事闹大立马联系我，不然你自己或你妈身上少点东西，别怪我的。

在黑暗中，黑色的字体和苍白的背景屏，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他像是被黑暗挤压五脏六腑的鱼，再多看一个字，压迫感就会增加一分，要把他的骨头，心脏都捏碎了一样。

从他出轨的父亲跟着小三儿跑掉之后，他就仿佛成了个还债的工具。他的母亲也许之后在每次借债的时候，填直系亲属的联系方式时，才会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

堆满杂物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玻璃杯和散落了一桌的药丸，他分不清哪个过期了哪个没过期，一股脑都吃光了。也许是服用的药物过量，他睡了整整三天，现在灰蒙蒙的毛玻璃外，有一点青色的光，他分不清这是即将要破晓还是已经接近午夜。

这些光照不亮房间，却让杯子折射出了清冷的辉光。

杯子里有一只飞虫，已经死了，贴在杯壁，浮在水中。就像呆在这个房间里的他一样。

在这样极致的沉闷中，铁门再度被敲响，这一次更急迫，更凶恶。

这样巨大的动静持续了很久，邻居出来询问，敲门的人恶声恶气的回复，“顾易是不是住这？他欠我们公司钱。”

或许是慑于对催债人的恐惧，邻居再也没有做声。

一门之隔的黑暗中，顾易惶恐的睁大了眼睛。

“别他妈装死！”

“顾易，我们知道你在！”

“赶紧还钱！”

一楼的房东听到动静，上来看到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