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到处有人乐此不疲地互相核对答案,声音纷纷扬扬地穿耳而过,夏棠生无可恋,趴在课桌上,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在原来的学校,期中期末考结束,同学会聚在一起在学校附近小小地下个馆子以示庆祝。

在这儿凑不拢人,果然还是算了。

不如想想回去找个什么姿势躺着比较放松。

从公交车站步行回别墅,在路上和陆霄狭路相逢。黑漆银饰的车在路上减速,缓缓跟着她开,车窗摇下,露出他的脸,言简意赅:“上车。”

夏棠抬头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宅邸,表示拒绝:“不上,都快到了。”

要是被父母撞见她从陆霄车上下来,又要批评教育她不该浪费人时间。

汽车行进和她的步伐保持同频,陆霄很有耐心地跟着她走,夏棠懒得理他,忽然想起来问:“喂,对了,今天考试怎么样?”

她可总算逮到一个和她一样,能愉快聊这话题的学渣。

陆霄懒洋洋地坐在车窗边,回答:“每一门都写了。你说的,要当个三好学生。”

仿佛他肯给面子坐在那参加了全部几场考试,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学校要是不给他颁布一个优秀学生奖,那是他们的重大失误。

不需要担心升学的家伙,果然是任性得不可理喻。

但一想到起码能有一个人陪自己垫底,夏棠的心情还是稍稍愉快了那么一点。

这几个月,陆霄待在家里的概率高得不寻常。

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每个周五的晚上他变得固定待在别墅里。

夏棠从抽屉里翻出装项链的透明小塑料盒,红色宝石的花蕊,垂在台灯的光线下看不出珍奇,好像路边饰品店里卖的仿品,有色玻璃做的宝石,黄铜做的细链。

要真是仿品就好了。她心想。

躺在床上,长发散开在床单上,握着项链的手高举,黄金与宝石的花朵坠下来,小小的影子在脸上晃动。

偏偏是红色的花。

陆霄这个人,好麻烦。

今天或许正是个把东西还回去的良辰吉日,夏棠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把项链装进口袋,溜出房间去到二楼,笃笃笃笃笃敲响陆霄的房门。

他的门上挂着酒店一样的“免打扰”牌,只有在黑底金字的门牌翻到背面的短暂片刻,佣人们才被允许进入他的房间,争分夺秒地收拾好一团乱的屋子。

陆霄开门,缺乏耐心的脸,在见到门外来人时眼帘下敛,轮廓缓和,用眼神无声问她有什么事。

他刚洗过澡,皮肤湿漉,头发乌黑得像墨汁,身上散发出新鲜的苦艾香气。

夏棠的手停留在口袋里,碰着那条项链,不知道如何开口,面面相觑一阵,秉承先礼后兵的原则,她站在门口问他:“要一起打游戏吗?”

五分钟后,他们坐在了二楼游戏室所铺的厚长绒地毯上,挑选碟片。

架子上林林总总的游戏光碟,大多数夏棠都没玩过,她拿着两盘光碟盒放在陆霄面前让他选。

他随手抽出左边那部,转过来封面是枪战游戏。夏棠玩这类游戏总是很菜,但这次她有队友。

游戏机读取完卡带,载入游戏界面,进入双人模式。游戏开始前她跟身边人商量:“我们分工合作,你负责杀人,我负责摸包,怎么样?”

陆霄挑一下眉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夏棠就当他同意了。

她在敌人尸体上捡到一支冲锋枪,长按确认键朝对面倾泻火力,基本都打在掩体上,而后子弹耗尽躲回掩体里更换弹夹,慢了一步,被敌人命中。

血量不断流失,她的半边屏幕变成濒死的红色,连忙按翻滚键避过敌人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