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怔了怔,闻萱便轻笑道:“今日御花园春光当真不错,太后娘娘既嘱咐本宫多走动走动,王姑娘若是想的话,可随本宫一道,若是不想,本宫也就不多留了。”
王蕴知道,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这已经是闻萱今日第四次在给她面子了。
先前的几次,她都拒绝了,若是此番再拒绝,倒显得她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好歹是知晓了郎中的事情,她如今得尽快出宫去,告诉家中,请那余郎中与父亲相随才是。
王蕴于是收下了闻萱的果子,只是不曾再在宫中多行逗留。
“今日叨扰娘娘,是臣女不是,日后有机会,臣女再向贵妃娘娘赔罪。”
闻萱抿抿唇,总算是目送着这位王姑娘身形窈窕,脚步匆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只是王蕴前脚刚刚掀起竹帘,离开了这座小凉亭,闻萱脸上最后一抹笑意,便也跟着消褪了。
闻萱素来不是个喜欢多思多想的人,但今日王蕴看她的眼神,实在有些奇怪。
她的神情,她的言语,仿佛都在透露着,她其实应该恨她,应该厌恶她,才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为何呢?
太后……王家……太医院……
闻萱似乎终于渐渐琢磨过味道来。
闻萱和王蕴的对话,被送到章宁宫的时候,太后正躺在自己寝殿的贵妃榻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脸上并无半点病气,甚至近来因为春日的降临,本身也少了许多的烦心事,沐浴在春光下,脸色很是不错。
“她当真这般说的?”
她悠闲地问良嬷嬷道。
“是。”
良嬷嬷回道。
“哼。”太后冷笑着,“聪明倒是聪明,硬气倒是也晓得硬气了,可惜还是过于仁慈了,过度的仁慈,有时候,便是害人害己。”
是的,没有错,今日晨时还慌称自己生了病的太后娘娘,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不适。
王蕴是她故意放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试一试闻萱这几日学习的成果。
果不其然,闻萱今日在她这里的表现,很是一般,不算太过关。
“兴许是自小体弱多病的缘故吧,贵妃娘娘总是将每个人的性命都看得无比重要,这一点,要她一时半会儿就改过来,倒也不现实……”
良嬷嬷这般替闻萱解释了一句过后,思忖片刻,又道,“其实,奴婢有一事,觉得古怪……”
太后又问道:“何事?”
良嬷嬷这才小心翼翼道:“就今日前后,贵妃娘娘对王姑娘的态度来说,奴婢瞧着,贵妃娘娘似乎并不知晓,她的身体状况是王家在您面前告的密。”
“什么?”
太后惊讶地自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是。”
良嬷嬷认真地点了点头。
若是闻萱尚不知晓是王家告的密,那她今日所处置的一切,倒都算得上合情合理,是合格的了。
毕竟皇帝要姓王的去闽州,只是贬谪和警告,并不是想要直接要了他的命。
她在尚不知晓对方是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的时候,想要顺手帮一把对方,倒也实在不算什么错。
这样才是她认识的闻萱。
若只是一味地狠辣无情,太后反倒要思索,这人到底该不该留。
只是……闻萱竟然当真不知晓吗?
她不知道,王家就是背后告了她密的人?
萧应决处置了王家和太医院的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闻萱吗?
良嬷嬷看着自家太后娘娘的反应,小心再小心,思虑再三,才敢道:
“陛下似乎把贵妃